“是。”蘸碧領了命,轉身出去交代靈沼。她又折回來,給扶薇拿了衣裳,服侍她起身。
可扶薇并不想起,她重新躺回床榻,直到避子湯送過來。
蘸碧扶著扶薇坐起身,將避子湯遞給她。
扶薇喝了一口避子湯,湯藥苦得她瞬間紅了眼睛。她這身體,明明日日服藥,早就吃藥如吃飯。按理說,這碗避子湯并不會比她平日里吃的藥更苦。
“你日日服藥,所用之藥已經很多,不能再讓你加藥了。”
扶薇閉了下眼睛,再喝一口避子湯。還是覺得苦,很苦很苦,越喝越苦。
晚上,宿流崢在繪云樓樓下站了很久,才上前叩門。
花影開了門,看見是他,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放人進來。她回頭望向蘸碧,蘸碧輕輕點頭。
花影還沒轉回頭,人已經被宿流崢推開了。
“你干什么”花影皺眉看著這個粗魯的人。可宿流崢并沒有理會她,大步往樓上去。
花影朝蘸碧抱怨“云泥之別主子怎么就”
話說了一半,花影把余下的話咽了下去。她轉念一想,又說“也對。主子當初就是覺得姑爺長得好看。姑爺的弟弟和姑爺長得一模一樣,主子讓他相伴也尋常咯。”
蘸碧搖頭“不是這樣的。”
“那是哪樣”花影追問。
蘸碧輕輕嘆息了一聲,沒有解釋。
宿流崢踏上二樓,視線掃過一座座裝滿書籍的書櫥,最后將視線凝在扶薇的身上。
扶薇背對著他,正彎著腰在書案前弄香塊。
“嫂嫂。”宿流崢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
扶薇沒理他,拿著香掃將對于的一點香灰掃去,而后點起火折子,將祥云圖案的香點燃。頓時有香四溢,一道細細的煙直直地往上升。
宿流崢聞著濃郁的香氣,走到扶薇身后。他說“我穩過這個香。”
他又皺眉,只覺得這味道很熟悉,卻并不
記得在哪里聞過。
扶薇將香爐的蓋子放上去,不咸不淡地說了句“尋常的香,到處都有。”
宿流崢將目光從那條直線升起的煙上移開,望著身前的扶薇。他說今天也沒哥哥的消息。”
扶薇整理香器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
“他已經死了。”
宿流崢空洞的漆眸里立刻浮現焦灼的怒,他抓住扶薇的手腕,拽著她轉過身,又將人推倒在書案上。
“我哥沒有死”宿流崢死死盯著扶薇的眼睛,幾乎是吼出來。
書案上的青瓷香爐摔落,清脆的一聲響,摔得四分五裂,里面裝著的香灰如塵土般揚起。
花影聞聲提刀沖上二樓,直接將刀刃搭在宿流崢的肩上,呵斥“松手”
扶薇目光沉靜地看著宿流崢。
在這世上,只有宿流崢堅持宿清焉沒有死。她多希望宿流崢的堅持是對的。
“你下去吧。”扶薇對花影說。
花影這才不情不愿地收了刀,瞪了宿流崢一眼,轉身下樓。
摔斷的香燃盡最后一點郁香,余香溫柔縈繞。
扶薇伸手,擋在宿流崢的眼前。
宿流崢拍開她的手,往后退了兩步,煩躁地側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