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知體弱,更不能這樣熬神,若身體扛不住,怎么回京怎么和親去晉
扶薇終于慢慢睡去,睡夢里,是淅淅瀝瀝不斷的雨水。
她模糊以為下雨了,直到看見宿清焉濕漉的臉。扶薇才在夢中恍然,身在夢見,困在夢中。
又過兩日,扶薇的馬車正朝北疾行。花影接了秘密口信,從后面追上來。
“主子,有要事要稟”花影說。
扶薇輕頷首,讓她登車。
花影身手了得,也不需要停車,縱身一躍,便跳上馬車,鉆進車廂內。
在前面騎馬的段斐詫異地回頭,若有所思地深看了一眼。
花影湊到扶薇身邊,壓低聲音“李拓在壺州找到了先皇子”
扶薇愕然。
這怎么可能
“消息確切莫不是夜影衛放出去的消息”扶薇擰著眉。
當初為了對付平南王,她故意讓夜影衛散播消息找到了先皇子。掉進壺州早就死了的二十多年的人,怎么可能真被李拓找到
“應當確切。”花影口吻猶豫,也沒有將話說死。
好半晌,扶薇才疲聲“仔細去查,要確切的消息。”
花影點頭,她剛要出去,又被扶薇叫住。
花影回頭,見扶薇默不作聲,花影詢問“主子”
“殺了。”扶薇沉默了很久,才下令。
若先皇子被找回去,太上皇和那些老臣必然簇擁正統新帝。那到個時候,段斐只有死路一條。
“是。”花影領了命,出了馬車。
不多時,段斐騎馬走到扶薇的馬車旁,親切地喚“阿姐,你看這個好不好看”
扶薇掀開垂簾,看見一臉燦笑的段斐。段斐將親手采摘的一捧花遞給扶薇“給阿姐摘的。阿姐喜不喜歡”
扶薇沒接話。她將花接過來,垂眼看著懷里的鮮花。嬌嫩新鮮的花草隨著馬車顛簸而一晃一晃的。
扶薇心里突然陷入掙扎。
保護段斐,是從扶薇很小的時候就印在心里的執念,已然成了一種本能。更何況,她與段斐早幾一體唇亡齒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可是,若為了這個山河著想,將段斐放在龍椅上真的好嗎
她開始猶豫,猶豫不該因為個人安危和私念,而置江山社稷于不顧。她是不是應該將社稷安康放于個人生死之上呢
心緒不寧讓扶薇一陣斷斷續續地咳,咳稍止,她蹙著眉想著花影剛剛稟告的事情。難道李拓真的在壺州把早夭的先皇子找到了
她心里又開始掙扎,倘若先皇子真的還活在世上,可流落民間二十多年,是不是也未必會比段斐做得更好呢
然而此時此刻,李拓并不在壺州,而在千里之外的江南小城,水竹縣。
天色徹底黑下去,星月都被厚厚的陰云所遮,天地之間被一塊巨大的黑布籠著,視線受阻,人也覺得壓抑。
“咚咚咚。”一陣叩門聲,敲響了院門。
片刻之后,屋子里的燈亮起來。梅姑披衣下榻,小跑著去開門。
“顧瑯,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我還以為你今天”梅姑拉開小院的木門,看向院門的人影。
那是一個消瘦的老者,須發斑白,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在夜深里,亮如沉星。
不是顧瑯。
梅姑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半步,再去打量站在院門口的人,莫名的熟悉感,讓梅姑心頭一緊,她再一細瞧,將人認出來,臉色頓變。
李拓微笑著,喟然般感慨“老臣終于找到了。”
梅姑臉色發寒,冷聲“你找錯地方了。”
她想要去關門,李拓握住門,阻止了她的動作。李拓一步邁進門檻,梅姑再向后退了半步,警惕地盯著他。
李拓抱衣,姿態端正地朝著梅姑跪下來。
“臣李拓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
梅姑眸色幾經轉變,亂跳的心卻慢慢平靜下來。二十多年了,這一天終于還是到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