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了,變得不好看了,你還喜歡她”
“喜歡。”他道。
“那你們當年怎么沒在一起”
他緘默了一陣,剛剛那點喜悅蕩然無存,整個人都沉悶了下來。
“那你們當初是怎么遇見的”蘇越轉移了話題。
“死人堆里認識的。”他道,“我是她從死人堆里刨出來的。”
少年有些詫異,繼續追問。
他卻不答了,像守著自己糖果的小孩,不愿與外人分享。
“你說我明日見她穿什么好”他又繼續打量鏡子中的自己,“那套深色的會不會太沉悶,那套白色的又會不會太素了些,紅色的好些,可會不會太張揚了。”
他不由扶額,這還是那個沉悶嚴肅,叫敵人聞風喪膽的鎮南大將軍。
該不會被誰奪舍了吧
五月十五是游園日,天朗氣清,萬物勃發。整個滿芳園姹紫嫣紅開得正艷,人流如織。有達官顯貴,亦有平頭百姓。
像她們這種人,連踏入玉京樓人家都嫌棄,只有這種場合才能遠遠瞧上一面,以后同人吹噓都有了資本。
今日當真是熱鬧,那滿芳園外馬車都沒處停了,可見是何等景象。
一輛馬車也在滿芳園的側門停了下來,小魚兒扒拉著窗戶,指著天上的紙鳶,道“娘,魚兒也要放風箏”
“自己去玩吧”
“好耶”她忽然高興了,小跑著跳出了馬車,像只撒歡的兔子。
“撫琴,看好她。”南笙道。
“是,主子。”撫琴也緊隨其后跟了出去。
馬車上便只剩下她和撫詩了,撫詩替她理了理替她理了理惟帽。
“主子,在這里下車吧”她問道。
南笙頷首,戴好惟帽后就下了車。
小魚兒追著那天空中的最大的紙鳶在跑。
“撫琴,撫琴,我也要放紙鳶。”她叫道。
“小主子,那你在這里等等我,我去給你買。”撫琴道。
她倒也沒有太擔心,小主子雖然有些心智不全,但可不會叫自己受欺負去,她向隱在暗處的暗衛打了個手勢,便小跑去買風箏去了。
小魚兒跑著跑著便撞到了一個人。
而后被人揪住了小辮子,“那日拿豆子扔
小爺的就是你吧”
那人頭戴金冠,穿著一身張揚的紅袍,身上環佩叮當,連靴子上都鑲了玉珠子。
蘇越是頭一遭見到穿著打扮比他還要張揚的,只恨沒把珠寶首飾往自己身上掛滿。
這人群里打眼一瞧就能看見這么一只行走的珠寶攤子,真不怕被人搶了。
當時只是隨意看了一眼,便看到了一雙叫他又氣又惱熟悉的眼睛,當日在悅來樓叫自己吃了那么大的虧,還叫她跑了。
他蘇越長這么大何時吃過這么大的虧,這要是被他抓到了,看他不扒了她的皮不可。
然后感覺到自己的辮子被拽了,小姑娘一下炸毛了,“不準抓魚兒頭發。”
她使出一記鐵頭功,沒想到她腦袋這么硬,蘇越都被她創了一下,撞退了好幾步,他卻沒有放手,反而使勁拽著。
誰知道這看著瘦瘦小小的小姑娘一下眼睛就紅了,對他連抓帶撓帶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