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聞舟一眼便認出她了,即便她蒙著面紗,那雙眼睛那般耀眼奪目,旁人是不會有的。
“師妹。”他眼眶忽得有些熱,險些要落下淚來。他心又酸又澀,同樣心里漲漲的,熱熱的。
他從地上爬起來,有些手足無措,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叫她看見了,讓他有些許難堪。
先上車吧有什么回去再說。”她道。
“我跟著走就好。”他這模樣,還是莫要臟了師妹的馬車。
“上車。”她堅持。
喻聞舟這才有些無措地爬上了馬車,他只肯在外頭,南笙也不強求。
一路上沒有人開口說話,喻聞舟是有太多話想說,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回羊角巷后,左青見他這一副狼狽模樣,不由有些詫異,“這些天都去哪來了,怎么弄得這般臟。”
“我去辦了點事,沒來得及和您說。”
“娘,先叫師兄去洗漱吧”南笙開口道。
“水給你放好了,這是你師父的舊衣,你穿著可能有些小了,先將就著,回頭我去外頭替你買身合身的來。”
“沒關系,師娘。”他點了下頭。
從浴室出來后,左青用眼神問南笙,“怎么回事”
南笙搖了搖頭,她大概猜到了些什么,只是不好同她娘說。
喻聞舟在浴室里頭把自己里三層,外三層都給搓了個便,恨不能把自己身上的皮都給搓掉一層,然后頂著一張黑紅的臉,穿著著不合身的衣服情怯地出來了。
“聞舟,你過來,我給你介紹,這是你師妹的女兒,叫楚羨魚,小名叫魚兒。魚兒,這位是師伯,叫師伯。”
她才抬起頭,眼睛眨了眨,清脆又響亮得喊了聲,“師伯。”
“唉”他應了一聲,想找見面禮,結果摸了半天,什么也沒摸到。
“師伯這回什么東西都沒帶,等下次再給魚兒帶見面禮。”
“不好不好,娘說不能亂拿人東西”她連連擺手,還把手藏在了身后,但眼睛一直往人身上瞥。
喻聞舟一時有些無措。
左青道,“師伯給的可以拿。”
“真的咩,外婆”她眼睛亮晶晶的。
“真的,小鬼頭”她好笑道。
“師伯,那你可以送魚兒亮亮閃閃的寶貝嗎”她期待地道。
“好”他當即應了下來。
“謝謝師伯。”她笑得臉頰的酒窩都深陷了下去。
喻聞舟忍不住笑了起來。
南笙從屋內出來,笑道“師兄倒是黑了許多。”
“大漠里日頭大,風沙重,難免曬黑了。”
南笙已揭了那面紗,師妹看起來同二十年前,幾乎沒有變化,時光仿佛在她那張臉上凝滯,眸光流轉間,他竟有些看癡了。
“我沒有去過大漠,對漠北倒是很好奇。”
“都是漫天黃沙,
看久了也沒什么意思,不過師妹若是想去,我可以帶你去看一看。”
有機會吧”
他笑了笑,一張嘴便露出一口白牙。
“師兄變了許多。”她道。
“師妹還是同二十年前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