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榕聞言大笑,想起了“方卿”在同僚面前接到太監傳話的窘迫。這位“方卿”連著告了三天假才過來當值。
大臣都是要臉的,看到“方卿”的前車之鑒,再也不敢啰里啰嗦云里霧里扯一通,炫耀自己的才華。姜榕的眼睛這才得了清靜。
聽到肯定的答復,鄭湘才應了,跟著姜榕來到書房。墨早已研好,鄭湘只剩下讀奏疏。
這讀奏疏其實是姜榕免得鄭湘無聊想出的主意,他一心二用,一面聽,一面批改奏疏。
鄭湘念完一封,見狀略帶不滿道“你有沒有聽啊”
姜榕熟練地重復了一句奏章中的話,鄭湘仔細核對,竟然一字不差。她崇拜地看著姜榕,更加賣力讀奏疏了。
鄭湘不知道的是,其實那句話是有出處的,姜榕經常在奏疏中看見,聽到上句便能隨口說出下句,然而鄭湘不知道。
鄭湘沒有虧待自己,不時喝茶潤喉嚨,約莫一個時辰后,她讀不動了,趴在御案上,不解道“讀這么做什么,都是問安勸諫的奏疏,半點正事沒說。”
姜榕笑道“看他們對我忠心不忠心。”
鄭湘眼睛微睜,頗為好奇道“怎么看”
姜榕拿起剛批完的一本奏疏,與她細細說起來“這是蜀郡太守送來的奏疏,想要調回京師。”
鄭湘眉頭微微皺起,努力思考,這個蜀郡太守肯定不是姜榕任命的,于是道“其實他不想調回京師”
姜榕奇道“你也懂這個”
鄭湘瞪了他一眼,理所當然道“明升暗降,誰不懂啊”
姜榕道“連你都懂,我且拒絕他,來日方長。”
“戰船從蜀中順流而下,頃刻便至金陵。”鄭湘說著拿手蘸茶畫了一道從西往東的線路。
姜榕聞言,又驚一下,湘湘還是有見識的,他已派將領入蜀中打造樓船戰艦,只待建好便可水陸并進拿下金陵。
為天子者,不統一南北,便不是正統天子,而且現在正朔在南齊呢。
雖然姜榕不喜歡帝皇的約束,但是他不能容忍自己在青史之上與同期別的天子并列。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江山在望,美人在懷,姜榕志得意滿。
夏日的風吹得人沉醉。
天色未亮,鄭湘被姜榕吵醒,抱著他的胳膊不撒手,嘴里嘟囔道“以后再不來這里了,床太硬了,擱得背疼。”
姜榕嘴上應了,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胳膊,掃了一眼屋內,桌椅床窗確實不如蓬萊殿的溫軟香柔,不過卻別有一番韻味。
姜榕上朝之前,對伺候的人,道“下朝之前,把淑妃叫醒回蓬萊殿睡,免得過來議事的朝臣吵她。”
于是,沒有睡夠的鄭湘被叫起來,清醒過來得知緣由,氣呼呼道“以后再不來這里睡覺了。”
鄭湘稍微洗漱一番,從后門出去,回到蓬萊殿,正要睡回籠覺。蕙香過來稟告說,貴妃娘娘和德妃娘娘請她去仙居殿。
鄭湘一面叫香蘭等人為她梳妝更衣,一面心中納罕自從上次見面后,三人再未見面,井水不犯河水,不年不節的,怎么今日過來叫自己
梳妝鏡里的鄭湘微微蹙眉,不假思索地認為這兩人就是妒忌自己。
自己最近發生了什么好事哦,對了,昨日自己母親被封為代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