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涼夜里,姜榕不僅不是冰渣子,反而熱情地幾乎將鄭湘融化,就像酥山那樣慢慢融化,再被一點點吃掉。
姜榕把鄭湘禁錮在懷里,似乎找到了缺少的那根肋骨,努力讓它回到原來的位置,但是鄭湘卻掙扎似的想要沖出肋骨圍成的牢籠。
兩人似乎在戰斗,爭奪那甘美多汁的蘋果。
鄭湘在熱情的余韻中慢慢睡著了,就像躺在春日的云朵里,軟綿綿的,暖烘烘的,一直睡到日上中天。
這是鄭湘自生產之后,睡得最美妙的一晚,心就春雨落在海棠花上,東風吹過,調皮地滴答滴答地滾落下來。
鄭湘迷迷糊糊地醒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溫水敲擊銅盆聲、漆盒瓷瓶打開聲、金玉相撞聲慢慢喚醒了她沉迷在夢中的心。
鄭湘盯著鏡中的自己,嘴角上揚,粉面含春,嬌波流轉,比之前更添了幾分豐韻。
蕙香的手上夾了幾只紗堆宮花,有鵝黃色牡丹、玫紅色芍藥、朱砂紅玫瑰、淡紫紅木槿以及粉白色芙蓉,各個精巧細致,如同真花一般。
她一支一支地在鄭湘發髻上比著,詢問主子今天要用哪支。
“那支紅瓣黃蕊的芍藥。”鄭湘回道。蕙香正要把其他幾支放回盒內,鄭湘道“你把玫瑰宮花留下。”
娘有鮮艷的花戴,怎么能把小花落下
梳妝好后,鄭湘趴在梳妝臺上拆玫瑰宮花。小花頭發只有短短的絨毛,不像她可以戴在頭上,但可以綁到搖籃上。
簪身堅硬,簪尾鋒利,鄭湘只留下花朵的部分,卸下來后,用綢緞纏住花萼。
她將綢緞繞在食指上,轉著手腕,玫瑰花來回打著手背。
蕙香看著娘娘一臉興致地將花頭硬扯下,嘴巴張張卻沒有說什么。宮中掌管衣服首飾的司衣可以比她做得更精致。
娘娘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蕙香抬頭看了眼外面,沒有提醒娘娘要用早膳,因為午膳還有半個時辰就要吃了,而且娘娘醒來后已經喝了一盞冰糖燕窩。
鄭湘轉著玫瑰宮花,邁著輕快的步伐來到后殿,如常地問了小花吃了幾次奶,尿了沒,拉了沒,睡多長時間
問完后,鄭湘俯身,玫瑰宮花垂落在小花的正上面。小花眼睛又變大了,似乎眼睛一點點將那條狹長的縫撐滿。這條縫據說是小花眼睛大的證明。
艷麗的色彩在眼前晃動,小花一臉神奇地盯著花瞧。
小花名為小花,但卻不像花兒一樣可愛。
他的臉像父親,國字臉,只不過吃得好,臉頰肉凸出來,變成上窄下寬的梯形臉。據說長長就能白回來的膚色依然是黑紅色。
鄭湘至今不明白,金珠是如何說出小花長大后是一位俊俏高大的小伙。
哦,高大她能理解,就這一個半月,小花的手臂和胳膊狂長。但是俊俏完全超出她的理解范圍。
母子正玩著,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喧鬧聲,周貴妃帶著
宮女從外面進來。
“周姐姐,你來了”鄭湘起身,笑著迎上去。鄭湘坐月子,小花皇子的洗三和滿月都是周貴妃操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