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害我”
驛站里,燭光昏暗,阿高臉色蒼白,顫抖地捏著手中的信,眼睛里都是絕望之色。
趙王妃謝孟姜聞言,差點跌了手中的茶杯,神色驚惶,忙問“太子說了什么”
阿高將信遞給謝孟姜,雙手捂著臉,曲肘撐在桌案上,渾身籠罩著絕望的氣息。
謝孟姜看完,深吸一口氣,緩了又緩,才將被“戲耍”的惱怒化為平常心。
“戲彩娛親,老萊子之孝。殿下既為陛下祝壽,而且太子殿下這么說了,只怕推辭不得。”謝孟姜道。
阿高以手覆面,不忍面對殘酷的現實“可我不想穿得像個傻子啊”
謝孟姜默然無語。
“可我又不能拒絕兄長。”老爺子年事已高,以后他就要太子兄長手底下討生活,不敢拒絕。若是拒絕了,只怕有更丟臉的事情等著自己。
我那小肚雞腸的兄長啊
謝孟姜看著泫然欲泣的趙王,想法早就跟著趙王的五官跑了。皇后三子一女,只有趙王完全繼承了她的美貌,燦若朝霞,麗若春花。
“太子殿下說穿小兒的衣裳,一歲的衣裳也是衣裳,一歲的衣裳也是衣裳,不一定是彩衣。”謝孟姜想了想道。
阿高直起身子,柔弱的臉上有了幾分神采,忙問“王妃,你的意思是”
謝孟姜道“你還記得菱菱穿什么顏色的衣服嗎”菱菱是阿高的幼女,未滿周歲。
“藍色的小衫。”阿高即刻道。
謝孟姜點頭道“我為你縫一件藍衫,殿下最擅長琵琶,到時彈一曲一曲龍興之地的歌謠,豈不好”
阿高眼睛一亮,攥住謝孟姜的手,喜得感慨道“娶妻如此,夫復何求”
謝孟姜莞爾“妾身能嫁給王爺,是妾身的福分。”
這樣美貌的郎君,不知是多少女郎的春閨夢里人
謝孟姜喜歡他素日的“文弱”,又喜歡他在戰場截然不同的“狠厲”。對內柔情似水,對外狠辣無情,這簡直把謝孟姜迷得暈了。
“菱菱和周娘娘在王府還好嗎她們小的小,老的老,我著實放心不下,可是路途遙遠,我又不敢帶著他們奔波。”阿高擔憂道。
楚王姜煊就藩時,上書請求奉養母親,皇帝答應了。于是,在宮里困了近一十年的趙德妃歡天喜地地跟著兒子去了封地。
周貴妃每提到此事時,眼睛露出羨慕之色,于是阿高就藩時,曾認真地邀請周貴妃“周娘娘,你要是不嫌棄云中苦,我帶你離開皇宮吧。”
周貴妃被這句話驚駭住了,良久,才笑道“再苦能有天天挨打挨罵苦”
于是,既非生母又非養母的周貴妃被趙王接到云中奉養,開啟了另一種生活。
對此,姜榕郁悶至極,對著鄭湘埋怨道“皇宮難道是龍潭虎穴”
“還有一個”鄭湘低聲道。
“一個什么”
姜榕疑惑。
鄭湘回神,笑道“一個未就藩的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