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言沒有直說,但是把車停在了路邊,“你父親是不是偶爾會去你母親的墓園”
景融愣了一下,年初的時候,景順成確實是提出來要找人去重新修繕一下他媽的墓地,說是雖然墓園年年都維護,但是還是想給他媽換一塊新的墓碑,原來的有些舊了,但是后來景融也不清楚他到底修過沒有。
景融聲音有點顫抖,“我真他媽服了。”
車子開到墓園,景融坐在副駕駛上并沒有下車,裴修言從后座取了傘來接他下車。
“裴修言,我有點不知道怎么辦。”景融坐著沒動,“他他媽的,不能真把保險箱放我媽墓地了吧。”
“我們也只是猜測。”裴修言揉了揉景融的頭發。
“不是,如果說,真的放在這了,那我,那。”景融話斷掉了,像外頭連不成線的雨。
裴修言也沒有多言語,這時候他說什么也無濟于事。
“我真操了,”景融深深地吸了口氣,車外雨帶著寒氣被他吸進肺里,這個夏天終于到了夏末,雨水已經開始帶著即將到來的秋日的寒,“走吧。”
景融帶著裴修言找到他母親的墓地,雨水從上淋灌在墓碑上,洗刷著平日里的煙塵。
周圍的土地有翻漿的泥土痕跡,景融幾乎可以確定這里面還埋藏著什么東西。
埋藏著他郁郁而終的母親,以及在他母親故去之后總是演著深情戲碼的父親的秘密。
他們兩個去墓園管理人員的辦公室確認之后,確實是在一兩周之前被翻修過。
景融的神色木然,“給段然打電話吧。”
裴修言給他拉到走廊里,“景融”
“沒事,我沒什么顧慮了再。”景融看著裴修言,“在此之前,算了,就這樣吧,給段然打電話吧。”
段然他們很快趕過來,之前其實按照正常程序景融也應該接受調查,但是裴修言和段然提出來景融最近狀態不是很好,而且暫緩對于景融的調查對案件的影響也不算特別大,只是暫查了景融名下的財產狀況和本人的資金流水。
段然他們來了之后看見裴修言和景融在墓園管理中心的走廊里,景融看見他們,還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怎么說,這兒是有什么線索嗎”段然試探性地問了問裴修言。
“嗯,我媽墓里,估計有你們想找的賬本。”景融說這話的語氣很輕松,看著倒像是說什么無關緊要的事情似的。
段然一時間反倒是愣住了,“啊”
“對,你沒聽錯,我爸應該是在前一陣給他那保險箱放進我媽墓地里面了,保險箱里有賬本。”
段然同時收獲了一個關鍵線索和一個地獄消息。
“行吧,你們趕快找人拆吧,里面估計都沒有我媽骨灰盒了。”、
這一會雨稍微停了一點,泥土混合著水霧,這種味道讓景融覺得很熟悉。
他媽死的時候,好像也是個什么陰雨天,在醫院的床上合上眼,并沒留下什么話給景融,景融只是伴隨著這樣一種泥土被打濕的氣味,想起那段長久到幾乎快要忘記的時間。
景融在之后的日子里,每次想起來今天被警察們敲開磚石和石板之后的泥土味道,他幾乎要和以前的記憶重合,有關于死去的母親的回憶在這樣一個時刻混淆在一起,隨著雨水和泥土的融合難以分辨。
就好像是他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被愛過的,被困在婚姻里郁郁而終的,幾乎失去了自己只留下不少執念在世上的母親,再一次離景融遠去。
在他父親的貪念里又死去了一次。
景融從來說不上對于他媽的死去有多悲傷,只是他在這世界上也并沒有什么別的依靠,景融又不能僅僅將自己寂寥貧瘠的人生中所產生的那些悲戚和感傷歸結于父母的不作為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