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棺柩在靈堂停了三天,該送夫人走了。”
“走了,走了”越勇趴在那黑色棺柩上呢喃,是的,成親那夜他沒死,只是自導自演一出假死的戲想讓晚香看清自己的內心罷了,不想等他過了藥效幽幽醒轉,晚香涼透的尸體吊在梁上,繡花鞋在他面前晃晃蕩蕩。
是他害死了晚香,都怪他該死的是他才對閻王該收的是他這混賬才對
滴滴答答的嗩吶聲響起,越府里滿是人,一如成親那晚般熱鬧,只是這回個個都披麻戴孝神色悲痛。
觀眾席上所有人都同時站起低頭默哀,接著,從一排一座開始,每個人都有秩序地走上臺將售票處領到的白菊擺到棺柩邊上。越勇站在一旁,若無所覺般反復撫摸著棺柩光滑的表面,如跟心愛之人耳鬢廝磨,臺上臺下融成了一幕戲,越勇跟唐納也融成了一個人。
棺柩邊的白菊越堆越多,一半純白,一半染血從那惡人身上取的血,只愿亡魂能在地下消了怨氣安息。
那惡人被放了一陣血后,突得從地上坐起來,搶過刀子就往腕上劃,還啞著喉嚨對他們笑“搶什么排隊去,我自己動手。這位離我最近的小姐,你先來吧,檢票口你跟立牌合照時咱還咳咳咳咳咳咳咳見過。”
鄔亭用手背抹掉沿著下巴往下滴的血,然后拿過那姑娘手上的白菊將手背上的血擦在上頭遞還回去“拿著啊,怎么不拿都是我身上流出來的,別浪費嘛。”
那姑娘的瞳孔驟然收縮,像從漫長的夢中清醒后突然看見了什么可怕的場景般渾身劇烈地痙攣,尖叫出聲的那一刻她抬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發出鄔亭耳熟的男聲,是唐納的聲音“你在做什么”
鄔亭“回越老爺話,小女自愿獻祭肉身以慰亡靈。”
“”
鄔亭不知道唐納借著那姑娘的眼睛盯了自己那么久是在想什么,漫長的沉默后,他突然將刀子奪回去然后一刀扎穿了她的脖子。
獅子王中斷了戲弄獵物的游戲,這是意料之外的變故,也許他嗅到了空氣中某種令他不安的味道,迅速殺死獵物的他決定讓游戲草草收場。屬于他的戲就此殺青,而下一位主演已經在臺后換完裝等待多時了,她在剛剛客串了將近兩小時的獵物,還真是馬不停蹄呢。
鄔亭死了。
灰黑的霧氣上方出現了一個藍色光圈,像是冥界通往天堂的出路,鄔亭知道那其實是游戲出口。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果現在退出,游戲里她的尸體跟著消失,唐納必定會警覺。
雖說如今游戲出了變故,也許退出后尸體會留下,但沒必要賭這個可能。傾城之奠落幕后,劇場會突然停電,接著場地內的音響將開始循環播放迎接新年到來的歌曲,這將打亂唐納清理兇殺現場的計劃,以方便鄔亭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