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不會自主思考的捧哏嗎你不提出疑問,姓唐的沒死,但我這天被你聊死了知道嗎”鄔亭扶額,“知道為什么他不容易死嗎閉嘴,聽著就行假設他的命就是他的財產,他的粉絲就是寄存他財產的賬戶。他的財產被分為成百上千份,存進成百上千個賬戶里,有一個成語叫狡兔三窟,放在他身上就是四海為家,因此只要賬戶還在,被偷了點錢他也不會變成窮光蛋。只要粉絲還在,他就不容易死。冀同學閉嘴,伊同學可以提問。”
早就走過來旁聽的伊媛立刻問“你說不容易,說明還是有辦法的對嗎”
“沒錯雖然還只是猜想,但我猜只要讓他的粉絲減少到一定數量,削弱他的影響力,他的這種不死能力就會消失。”
伊媛倒吸一口涼氣,手里的咖啡掉在地上“你,你不能為了殺一個人就去殺那么多人,會出大事的”
鄔亭莫名其妙“什么殺那么多人總之讓粉絲脫粉的辦法有很多。一是毀掉他的形象,造緋聞也好,潑臟水也好,怎么有效怎么來。但有一個問題,經歷過末日后的人普遍不如末日前的人受倫理道德的束縛深,只要唐納能帶給他們情緒價值,就算他一個月約一百個妓女牛郎,依然會被許多人喜愛,甚至會有許多粉絲嘗試跟他建立床上關系,反而幫他固粉,提高他的生命力了。所以我想嘗試的是第二種。”
“是什么”
“讓他死。”
連云里霧里的冀升升都愣住了,雖然沒太明白,但鄔亭說唐納很難被殺死他還是聽懂了的。現在討論的也是如何殺死他的辦法,可“殺死唐納的辦法就是讓他死”。這是個什么邏輯
鄔亭勾勾手指,示意兩人湊近“聽說過一種說法嗎每個人都會經歷兩次死亡,第一次是失去生命,第二次是被這個世界遺忘。我們的目標是讓他被遺忘,而讓一個人快速被忘記的最優辦法就是先讓他在所有人心目中死去。
我們這些從末日逃亡出來的人類幸存者有不少都一身的傷病,因此每年家園里都會有一些人離奇失蹤,因為他們被強制下線了,現實里的他們死了。可你們沒發現嗎很少人會去關注那些失蹤的人,包括他們的家人在內,仿佛他們一旦消失就像從沒存在過一樣。”
家園里有太多太多細思則恐的事情,可所有人都在逃避,所有人都活在摧毀后又重建的舒適區里。鄔亭的話如利刃,剖開了冀升升和伊媛所在的舒適區的外殼,外界的凜冽寒風順著裂縫灌進來,他們的小世界岌岌可危。
鄔亭看著兩人瀕臨崩潰的模樣在心里嘆了口氣,果然還是不行,她及時喊停“停先停止這方面的思考現在不是打碎思想屏障的時候。無論如何,你們現在是安全的。”
伊媛還好些,只是臉色略顯蒼白,她跟那些逃避不自知的人不同,她從來都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她所恐懼的只是這種“群體性自我欺騙”的默契現象。人類的愛是不講道理,他們愛活著的人也會愛逝去的人,即便這種行為本身沒有任何社會效益。可當人們的愛僅限于活著的人,那這種情感本身還算“愛”嗎還是某種用來邏輯自洽的未知產物
冀升升則完全陷入混亂,他似乎一瞬間萎靡了很多,不,不是似乎鄔亭臉色驟變,冀升升居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
她抬手重重扇了冀升升一耳光,大聲呵斥“你給我清醒點”
冀升升茫然地抬起頭,眼睛勉強有了些焦距“姐姐”這是在388廳時他對鄔亭的稱呼,現在都直呼大名了。
“誰是你姐了都快一米九的人能不能有點出息可憐兮兮的給誰看呢”
這時,一個虛弱的聲音在近處響起“看來這孩子在現實中很瘦小吧才會幻想自己是一個健壯的棒球運動員,也是,末日里最可憐的就是孩子們了,長期的饑餓和營養不良讓他們遲緩地生長又會在成年后快速地老去,能活到現在已經不容唔唔唔”
沒想到封在唐納嘴上的膠布被血浸透后沒了黏性,被他用舌頭頂開了。鄔亭抓起一把地上的碎石,捏著唐納的下巴硬生生灌進去“再干擾我,下次往里面塞的就是刀片。”
唐納的話徹底喚醒了冀升升自我封閉的記憶,他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一切只是幻想,自己只是個骨骼畸形黑黃丑陋,連路都走不穩當的廢物而已。
為什么為什么要有末日為什么連成為強壯男子漢的機會都沒有不是說他們都將有美好的未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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