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快亮了還不休息嗎”
冀升升走到電腦前,跟鄔亭一起看向上頭的監控畫面。
“哪睡得著目前看來,血和腐爛后的骨肉沒有感染力,但那些有活性的碎塊跟不定時炸彈似的,想想就糟心”鄔亭將干透的祛黑眼圈眼膜撕下來隨手扔進垃圾桶,站起身,“不能就這么拖著放任不管,我得進去看看”
“還進去”冀升升急忙勸,“要我說我們先離開這里,等過幾天回來看看那些東西有沒有死透。”
“我就看看,不干別的對了,麻煩你在外面守著我,如果見勢不妙就殺了我。”
冀升升“”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這視死如歸的架勢確定只是看看那么簡單嗎
“走吧,拿上菜刀去浴室,那里打掃起來方便。”
冀升升糊涂了“浴室不是地下室嗎”
“去地下室干什么我要去唐納的房間門,這事得從源頭入手,算了,暫時說不明白,總之聽我的就行。”
或許是因為被唐納碎塊污染過,鄔亭發現自己能定位到對方的意識房間門了大門毫無防備地敞開著,像是里頭有一位熱情的主人在等待客人拜訪。靠近門邊后,扭曲混亂的氣息沖擊得她腦內嗡嗡作響,失去神智的人的意識房間門就像打掉承重墻的危房,隨時都有坍塌的可能。
在無法銷毀的情況下,抹殺意識是更為一勞永逸的辦法。從源頭切斷唐納跟剩余宿主們的橋梁,一旦他的不死能力消失,粉碎后的他將立刻死亡。
出發前,鄔亭擺出舒服的姿勢躺進浴缸里,囑咐雖然很懵但還是緊張到腿發軟的冀升升“待會兒我沒有多余精力控制自己的身體,看起來可能會像失心瘋,不要慌都是正常現象。”
冀升升心道鄔亭現在這樣子就已經很像了,他想說什么但鄔亭已經吞了顆藥,眼神迷離了一瞬后雙腿凌空蹬了幾下“這地面怎么這么黏糊差點陷進去。哇他這房間門也太夸張了居然是一片沼澤嗎”
污黑的泥漿黏滑厚重觸感冰涼,張牙舞爪的灌木遮擋她的視野,只隱約可見遠處的光亮。鄔亭預感那就是中心所在,便尋著光艱難跋涉。也不知意識房間門的面積大小跟什么有關,如果是思想寄生能力的話,她那不知有沒有五平方的小破房是不是太弱了點
途中,鄔亭踩空陷進一處泥潭里,幸好慌亂中抓住了邊上灌木的枝干,才奮力把自己從里頭拔出來,只是除了一顆頭還算干凈,全身上下已經掛滿了泥漿,散發著股化工原料的刺鼻氣味,手一抹還呈現出了拉絲的質地。
有了陷進去的教訓,鄔亭撿了根枯枝用來探路,像盲人似的戳動著地面前行,畢竟能逃過一劫是僥幸,她可沒力氣逃脫兩回。
前方有黑影出現,起先鄔亭沒當回事,以為又是什么奇形怪狀的植物。靠近了才發現那玩意兒竟然是人形的泥塑,鄔亭抬手在它面前晃了兩下沒反應。舉目望去,前方零零散散的還有好幾座等人高的泥偶,黑暗里看去跟真人似的。又走了一陣,人偶的分布越來越集中,鄔亭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包圍圈,被前后左右投來的目光注視著。可那些人偶做工粗糙得連五官都沒有,哪來目光一說呢
咕嘟,咕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