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長秋寺內謁者張忠讓。”內侍趕緊道。
漢代皇后居長秋宮,所以掌長秋宮宮務的內侍被稱為大長秋,后來大長秋就成了官職。南雍皇后不再居長秋宮而居顯陽宮,但依舊設長秋寺來替皇后掌管宮務,長秋寺設監、少監、內給事等諸多官職,而內謁者屬于其中較低一級,掌內外命婦名帳、出入引導等事。
所以張忠讓來引領她是在職責之內。
“勞煩張內謁了。”沈舒說完后,李妙華立刻將一個荷包遞上前去,這也是她入宮帶的唯一一個婢仆,這還是她縣君的體面。普通的臣女入宮是無此權利的。
張忠讓收過荷包后,原本就恭謙的態度更加諂媚。
這讓沈舒對后世欺凌權貴、臭名昭著的宦官一次有了不同的認識。內侍這種封建王朝下畸形的產物,只能依賴于皇權。
皇權越集中,內侍越能跋扈;相反皇權低落,士族強大,宦官也只能夾著尾巴做人,諂媚士族。
她不厭惡這種諂媚和討好,都是為了生存,她不也是汲汲營營嗎誰又比誰高貴只要不過底線,沈舒對這種行為甚至是贊賞的。
許是看出了沈舒好說話,張忠讓路上一直再給沈舒逗趣,介紹著宮中的趣事。
“前面便是玉壽殿。”張忠讓指著一個前面一座宮殿說道。
遠遠看上去,上面有金光閃爍,四面綺繡。
“這是前廢帝所建的玉壽殿”沈舒輕聲問道,前廢帝大興土木,建玉壽、神仙、永壽三典,其中以玉壽殿最為華麗,殿中鑿金銀為書字,用靈獸、神禽、風云、華炬為飾,窗間畫盡神仙。
她知道這些還是袁充把此事當寓言故事講給她聽的,告誡她不要奢靡荒廢。
“正是,現今是孫貴嬪的居所。”張忠讓答道。
沈舒看了張忠讓一眼“張內謁,此處并非是通往顯陽宮的路吧。”
“非是奴繞路,只是上次縣君走的那條路這幾日在重新鋪磚,無法行人,只能繞路。”張忠讓趕緊道。
然后似乎生怕沈舒懷疑什么,張忠讓解釋道“縣君放心,此時孫貴嬪還在皇后處問安,六皇女正抱病”六皇女是孫貴嬪唯一的女兒,也是太子唯一一個一母同胞的妹妹。
可還不待張忠讓說完,一道驕縱的女聲從遠處傳來。
“你就是欺我阿娘的賤奴”
賤奴
這個稱呼讓沈舒一愣,隨后反應過來應該是說自己。
她嘴角的笑意不變,看著氣勢洶洶朝自己走來的女童,大約有七八歲左右的年紀。一身茜色襦裙,雙環髻上插滿了各色發釵,下巴抬得高高的,充分詮釋了什么叫目中無人。
能在宮中說這番話的,只有可能是孫貴嬪所出的六皇女了。
沈舒只是一揖,并未行大禮“六娘認錯了人,兒彭城縣君。皇后是我從母,兒如何會欺辱皇后”皇女需冊封才能稱公主,未冊封時,臣下可尊稱一句貴主,但也可只按照排行稱呼一聲六娘。
“你胡說你明明知道我阿娘是貴嬪”
還未等六皇女說完,她身后跟來的宮人聽到這話直接嚇得跪倒在地。
沈舒則不緊不慢地笑道“您又錯了,孫貴嬪是您阿姨,皇后殿下才是您阿娘。”這孩子顯然智商不高,而且又被孫貴嬪洗腦到了口無遮攔的地步。
再想想孫貴嬪的智商,她覺得大概是遺傳。
所以太子是歹竹出好筍,還是遺傳了雍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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