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父子感情很深嗎
“太子大了。”袁充慢悠悠地道,“陛下卻老了。”
沈舒懂了,老皇帝都忌憚年輕力壯的兒子,再好的感情都白搭
可她覺得袁充不止做了這些“太子為從母跪經,您不覺得和臥冰求鯉之故事頗有相似,將從母置于火爐之上嗎”她總覺得袁皇后會被罵。
“太子要做天下孝子表率,這也是陛下的意思,我們都無法阻止。”袁充道。
沈舒道“難道我們就什么都不做嗎”
“你想如何做”袁充看向孫女。
“太子要做孝子,姨母自然也要做慈母,不是嗎”沈舒皺眉,這么簡單的問題袁充會不明白嗎
“你覺得你姨母要如何做慈母”袁充又問。
沈舒想了想,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做這種面子工程。晚輩能給長輩跪經,那長輩能做什么呢
“讓從母親自將太子從佛前扶起”沈舒想了想,表演一場母慈子孝
主要是太子年齡有些大,袁皇后不可能像對幼子一樣噓寒問暖,親手照料,所以操作的空間不大
甚至連做衣這些都要避諱。
沈舒有些頭痛。
袁充看孫女絞盡腦汁的樣子,揉了揉孫女的腦袋“別想太多,你從母還不至于連這點都應付不過來。”
聽到這話,沈舒就知道自己多慮了。
袁充既然敢把太子逼到這份上,就自然有應對的法子。袁皇后能在宮中穩坐中宮之位,自有手段。
她發現自己這些天在氐奴、卞錦等人身上無往不利的算計,在真正的朝堂爭斗上就明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還是要多學。
她相信入宮會讓她學會很多。
依舊是高聳的宮墻和森然的宮道,沈舒沒有了上次的忐忑。
雙足踏在這宮道上,夏日的烈陽都照不進這高大的宮墻,沈舒不僅沒覺得熱,反而還有點涼意。
這次袁充在通往內宮的神清門前就不再走了,這里是臺城內宮與前朝的分界線。
沈舒有些疑惑。
袁充卻對著為他們領路的內侍道“內官,勞煩了。”
“不敢。”內侍連忙道不敢。
一旁的沈舒沒有問袁充為何不同自己一起去顯陽宮,這顯然是個蠢問題。
看來上一次袁充能入內宮是雍帝特許的。
“阿翁,保重身體。”沈舒對著袁充拜別,“兒定會謹遵從母之命,禮敬貴主,潛心讀書。”時下稱公主為貴主。
“去吧。”見孫女做足了禮數,袁充很滿意。
和袁充惜別后,沈舒深吸一口氣,然后臉上露出了笑意,和袁充在外表現地一樣,嘴角永遠帶著笑,讓人如沐春風。
沈舒對內侍問道“還未請教內官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