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誰娶沈舒對太子來說都沒有威脅。
“先看看吧,過幾日朕再定下。”雍帝想了想道,他賜婚也不能只自己想當然,還要問沈靖和袁充的意思。
這是結親又不是結仇,彼此樂意才是最好的。
“先讓她禮隨縣公主吧。”雍帝道,這樣也算是給了沈舒補償。
南雍的禮制隨前晉,諸侯王之女封縣公主,帝王之女為郡公主。
“阿貞是阿娘甥女,阿耶視她為半女,我視她為阿妹,當得起此禮。”太子笑道。
“阿貞是個好孩子。”雍帝笑道,他喜歡沈舒識時務通機變,卻不失天真童樂的性子。
當然他最喜歡的還是沈舒今天知道給他找臺階下的那番話。
“可惜阿茂尚幼,不然我都想和阿耶搶新婦了。”太子也湊趣道,他口中的阿茂是他的嫡長子,新婦則是兒媳的意思。
雍帝聽后哈哈大笑,他最喜歡的就是太子這點是非分明。
他能看出太子是真的喜歡沈舒。
太子確實對沈舒沒有惡感,即便他最近不少麻煩都和沈舒有關,但歸根結底這都是孫氏那幫蠢貨做下的禍事,關一個六歲的女童何事
今日之事也是六皇女太蠢。
如若不是生母和親妹太蠢,他早就給弟弟聯姻沈氏了,當然現在也不晚。
他不覺得自己和沈氏和沈舒之間有什么化不開的矛盾,更不是死敵。
“好了,不說這些了,和朕一起看看輿圖吧。”雍帝帶著太子出了佛堂去了旁邊的書房,里面是一張碩大的輿圖。
太子指著輿圖道“以沈靖為北伐前軍,分而進軍彭縣、宿預、梁州,令遣豫州刺史陳公則攻合肥”
聽著太子一點點詳細地講著兵略,雍帝從選將到量敵,甚至到度地、險易全都謀算一遍,可以說是事無巨細。
“有阿耶如此詳略之布局,北伐無憂。”太子道。
雍帝也覺得自己算無遺策,他把該考慮地全都考慮進去了,只要將領按照他的兵略作戰,絕對能大勝而歸。
“阿耶選何人為統帥”太子問道。
“兵略已定,將帥何人已不重要。”雍帝道,“讓你四叔去就好。”他都作戰計劃都訂好了,只要一個名義上的統帥就好,真正的統帥則是他自己。
太子皺眉,他四叔臨江王可從未帶兵過,一時間有些猶豫。
“無礙,讓你四叔為帥,都督各州諸軍事,再讓陸稷為副帥輔佐他就是。”雍帝對著太子語重心長道,“大郎,大雍不能成為第二個前晉,兵權只能在姜氏子弟手中。”
太子明白雍帝的意思,衣冠南渡后前晉的皇權被士族牢牢把控,這些士族能肆意的資本便是因為他們不僅掌政務更掌兵權,從前宋到前齊再到大雍,歷代帝王都在逐漸壓制士族。
現在的士族只居清貴高職,雖然位高但并不權重,寒門掌機要便是雍帝手中做到了極致。
同樣士族大多數除了私養的部曲外,也已經沒了兵權,士族甚至認為武官為濁官,無人愿當。
可沒了士族,還有崛起的寒門兵家子,比如沈靖,比如陳公則,這些寒門比不思進取地士族更令他們提防。
他們用寒門壓制士族,再用宗室壓制寒門。
“阿耶,我懂了。”太子垂首受教,陸稷是東宮三師,總歸雍帝還是為他考慮的。
顯陽宮
袁皇后先帶著沈舒洗漱用飯,又帶沈舒看了自己給她布置地偏殿,興致沖沖地問沈舒要加什么都直接讓人去庫房里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