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她要先找最好的工匠作出最精湛的錢幣,找出最合適的錨定物。
這下袁充想罵孫女也罵不出來了,只能道“隨你吧。”
沈舒笑著給袁充煮了一杯茶,遞給袁充。
見孫女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袁充嘆了一口氣“你這不喜茶的毛病也不知隨了誰”時下以煮茶品茗為雅事,就是寒門女子也煮得一手好茶,偏偏沈舒毛病多,煮茶的時候不放任何佐料。
沈舒嘴角一抽,她真心接受不了一碗有胡椒、橘皮和鹽在一起的糊糊,并管這個叫茶。
“我喜歡清淡。”沈舒只能道。
袁充也不強求,這樣喝的話倒也別有一股清香,他也不排斥。
“阿翁來找我何事”沈舒對袁充問道,今日她休沐回家,袁充也休沐,但袁充休沐也要會友議事,挺忙的。
“我聽張他們說你買了兩千石糧食。”袁充道,“買這么多糧做什么袁氏有那么余糧還不夠你用的”
“留著給彭縣用。”沈舒將自己給冉左講的話又給袁充講了一遍。
這次沈舒感覺到落在自己的目光變了,充滿了審視。
“阿貞,你覺得民于你為何”袁充雙眸認真,盯著沈舒,語氣中帶著考究。
沈舒覺得袁充跳得太快,她還以為袁充要不然何冉左一樣大贊她善心同時又鄙夷她天真,或是會直接訓斥她胡鬧。
可都沒有
“阿翁,你看看我。”沈舒伸出自己十個白白嫩嫩的手指放到袁充面前晃了晃。
“我這十指別說下地耕作,就是裁衣織布也沒做過,您覺得我若是沒人供奉,能養得活自己嗎”沈舒很有自知之明。
“我本是靠大人和您養,后來有了爵位,便靠百姓供養。您問他們于我為何我覺得是他們養活了我。”沈舒道。
她就是高高在上的既得利益者。
沈舒說完一笑“阿翁,沒有民便沒有我現在的錦衣玉食。”
“當然這些話都太像圣人之言了。”沈舒搖搖頭,又是一笑,隨后臉色又恢復了認真。
“可阿翁,最現實的是彭縣之民活得越好,賦稅才會繳得越高,我收到的賦稅錢財越多。于公于私,都是彭縣越好我才會越好。”
女童的聲音已經停下,可是那一字字卻一直在他的耳邊和心頭回放。
其實沈舒沒有說什么高深莫測的話,相反是人人都懂的道理。
可越簡單的道理,在越復雜的人那里越是容易振聾發聵。
有這么一刻,袁充都覺得自己這么多年的圣人之言,治國為政的道理白學了。
袁充沒有說話,他坐了很久,甚至連沈舒叫他兩次都沒有聽到。
沈舒皺眉,輕嘆口氣,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句刺激到袁充了。
老狐貍的承受能力不該這么弱才對啊
良久之后,袁充才吐出一口氣,意味深長地看向沈舒“阿貞,你有仁人之心。或許你真可成鳳凰,卷阿中的鳳凰。”
沈舒看著袁充,嘴角也勾起了笑意。
等袁充離開后,沈舒就開始琢磨新幣的款式,然后她拿起筆之后就悲催地發現了一個大問題她不會畫圖
人家穿越女要不然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隨便唱唱歌背背詩,當個京都第一才女;要不然就是精通數理化,是工科全才,穿越后直接發明玻璃肥皂,發家致富。
她呢
她啥也不是
她想抄個詩,發現音律不對,后世的詩和南雍的韻腳對不上,還不符合南雍現在詩的規制她要是抄詩詞,得先搞文壇變革
她想搞個發明,發現高中物理化學知識都已經還給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