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嬌媚,又會小意奉承,和先皇后的性子完全不同,陛下難免沉溺其中。”袁皇后道,“先皇后善妒,在世時時常罰孫氏舂米浣衣,陛下見孫氏受苦想要阻止,卻每每在先皇后處遇冷,所以對孫氏越發憐惜。”
“你不知,孫氏在先皇后在世時和現在判若兩人。”袁皇后道。
沈舒懂了,就是原本是小白花,現在放飛自我變成惡毒女配了這是壓迫沒了,就不偽裝了
想想也只有這個可能了,不然現在的孫貴嬪,雍帝是腦子銹了才會喜歡。
說完孫貴嬪的事情,沈舒才回到原來的問題“我阿娘與我阿耶是否恩愛”她想知道這場算計來的婚姻,沈靖倒底有幾分感情
她觀沈靖對她這個嫡女是真心疼愛,不似作假
“你阿耶確實鐘情你阿娘,但再鐘情也要續娶,不是嗎”袁皇后冷冷一笑。
說完后袁皇后又對沈舒嚴肅道“阿貞,你要離開這臺城,從母也不攔你。我與你阿娘這一生一個是皇后,一個是縣公夫人,可我們也永遠仰人鼻息而活,你既不想過從母和你阿娘的日子,就照自己的想法活吧。”
“從母”沈舒遲疑地喊道,她不明白為何袁皇后突然想通了。
袁皇后牽起沈舒的手,目光深邃“我和你阿娘從未有勇氣離開這內庭后宅,你比我和你阿娘更有勇氣。”
“你既不想做那折翼的籠中鳥,那便飛得高一些,飛得再高一些,任誰都不能將你射下”袁皇后道。
她牽著沈舒的手眺望顯陽宮外的天空,依舊高曠深遠
她覺得這臺城孤獨,總想要人陪在她身邊,想要親人孩子。沈舒是她在這寂寥深宮中唯一能見到的希望和青春,她想將這孩子留在身邊。
但沈舒不想成為南雍臺城中的第二任皇后,不想成為第二個她
她的阿貞,本就該是鳳凰,不該是籠中鳥
因為她,原也想做鳳凰啊
東宮
太子見到陳異呈送他給邵陵王加封五百食邑的詔書,心中一沉,但面上卻一派笑容“還是阿耶想得周到,此事是孤疏忽了,六郎剛剛經歷喪母之痛,正該多加補償才對。”
“太子友悌兄弟,實乃邵陵王之幸,大雍之幸。”陳異適時奉承了一句。
太子將詔書交給陳異道“讓中書用印就是。阿耶欽定的詔書,舍人下次直接交由中書直接用印,不必再來請示孤。”
陳異卻道“這是陛下的意思,再者太子領臺省,詔令之事請示太子本是應該。”
見陳異恭敬的樣子,太子輕笑“舍人說笑了,孤是領臺省,可這世上卻無陛下下詔書還要給太子閱看的道理。舍人在阿耶如此秉公辦事,可真是一心為公還是別有用心”
見太子質問,陳異卻不慌不忙“臣是按規矩辦事,太子能閱看詔書正是陛下圣恩,與臣無關。”不管是語氣還是神態都無半分惶恐。
太子盯著陳異看了許久,才收回目光,然后對著陳異道“我聽聞舍人喜愛美姬,孤這里有新進貢的胡姬十人,舍人領回去賞玩吧。”
“多謝太子恩賞。”陳異直接領賞,也沒有推辭。
太子看向陳異的眼中卻并無欣喜,審視更多。
等到陳異退下,太子的臉色才沉了下來,他冷聲問道“召范洽。”
太子中庶子范洽年過三旬,正是而立之年,比起陸稷這樣的太子師,范洽和太子是亦師亦友,更是太子真正的謀士和心腹。
“殿下。”范洽進來后見太子臉色微沉,心中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