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充心情頗好,也不打擾孫女和郭俊的對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端起酒杯倚靠在憑幾上,心情頗好地看著孫女和郭俊過招。
郭俊的愣神也只是一瞬,他很快回過神來,面對沈舒的反駁也不惱,嘴角依舊噙著笑意,好似什么事情都無法讓他生怒一般。
“如此說來,縣君可稱得上是簡樸,我應當稱縣君有仁心了。”郭俊一雙清潤的眸子看向沈舒。
這似曾相識的話,是郭俊坐上了她馬車后就說過類似的。
沈舒不懂,為何郭俊非要在這個問題上幾次三番地試探她。
“郭師為何非要用一人用度揣測其是否仁心”沈舒不懂郭俊思考問題的切入點在哪里。
“我覺得人生在世,于用度上不委屈求全,不貪圖奢靡,只要舒心就可,和仁心無關。”沈舒道,“我只是覺得與其讓部曲為我獵取熊掌,還不如為我征戰沙場;與其讓百工在我車架上費勁精巧心思,還不如多做些龍骨水車灌溉田地。”
“我并不如郭師所講的那般有大仁,我只是知道磨刀要磨刀刃才能鋒利,用人也要用其所長才能為我帶來最多的利。”沈舒道。
這就是后世的那句話錢要花在刀刃上,人也是如此。
可郭俊心中卻震驚極了,沈舒講的雖然是白話,甚至算是粗陋,但將“知人善用”四個字理解到了極致。
為人主,最重要的便是要會用人。
沈舒尚且年幼,卻是他見過的最知人善用的人之一。
還有他一直以為沈舒是過于良善,如今看來似乎是他錯了。
這小女郎是真的有大仁,良善也有,但并不過。
并且對為官所求和為商所求的人心把握地十分透徹。
這絕對是個通透至極的孩子。
“景彥受教了。”郭俊不再提問,而是舉起酒杯沖著沈舒搖搖一舉杯,隨后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猝不及防的沈舒是真的有些尷尬,論禮她該陪一杯酒,但她只是個幼童,即便時下酒的度數極低,絕對不超過十度,但沈舒也還是不想喝酒。
正當她猶豫的時候,就聽到郭俊灑脫道“縣君不必管我”
說完后又解下腰間的玉笛道“有酒無樂乃是憾事,今日就由景彥為袁公和縣君助興”
說完就見到郭俊起身,來到廳中,將玉笛橫在唇邊。
青衣廣袖,墨發飄飛,青年恍若謫仙,笛聲宛若仙樂。
可惜沈舒的音樂細胞一般,比起賞樂,她更想知道這笛曲是何,因為她覺得這笛曲挺悲傷的,聽著像喪樂。
她好奇地看向袁充。
袁充似有所感,轉頭看向沈舒答道“是梁父吟。”
隨后她就聽袁充相和地唱道
步出齊城門,遙望蕩陰里。
里中有三墓,累累正相似。
問是誰家墓,田疆古冶子。
力能排南山,又能絕地紀。
一朝被讒言,一桃殺三士。
誰能為此謀,國相齊晏子。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