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看著面前的溫潤如玉的郭俊,這人的氣質明明和這樣的喪樂不搭,但此時卻意外的和諧。
是的,喪樂。
她雖然語文不好,但也背過那篇著名的隆中對,知道諸葛丞相好為梁父吟。
雖然當時語文老師并未給她講梁父吟,但她實在是好奇,還特地去查過,知道這是一首喪樂。
至于為何諸葛丞相年紀輕輕就喜歡這樣的喪樂,她后來特地八卦了一下,看了貼吧里好多解釋,五花八門的,沈舒當時沒主見,只覺得各有道理。
她不明白諸葛丞相當時吟唱梁父吟的心境,但是她能感覺到郭俊吹奏這喪樂時并無太多的悲傷。
特別是這是袁家為他設下的接風宴,這人卻演奏喪樂,很是于理不合。
但郭俊就是吹了這笛曲,旁邊的袁充還跟著高歌。
沈舒蹙起眉頭。
她一時間有些搞不清郭俊和袁充究竟在想什么,不過肯定的是這兩人很像是知己。
等到郭俊一曲吹奏完,一旁的袁充并未撫掌,喪樂何能擊掌
袁充嘆道“管仲以其君霸,晏子以其君顯。”
聽到袁充的感嘆郭俊哈哈大笑,打破了梁父吟帶來的悲傷氣氛,然后看向袁充笑道“二桃殺士,怕是齊相宴嬰仁人之名上最大的污穢了”
一旁的袁充輕哼一聲道“在其位謀其政,晏子實為景公謀再者北郭也并非無辜之人”
郭俊聽后不語,轉而看向一旁的沈舒溫聲問道“縣君知晏子否”
“只知晏子為齊相,與孔子悖。”沈舒道,也就是僅限于語文書上的了解。
郭俊又問沈舒“縣君覺得晏子可是仁相”
“郭師覺得何為仁相”沈舒問。
郭俊不答反問“縣君以為呢”
“愛民敬君,不貪勤政,有治國之能,便是仁相。”沈舒道。
郭俊道“宴嬰勸諫、多謀、簡樸、恭謙,愛民。”
“那他就是仁相。”沈舒給了定義。
這都還不是仁相,那她整個南雍也找不出一個仁相了
“可宴嬰二桃殺士,致使齊國位將領殞命,后世認為此為宴嬰進讒言于景公所致。”郭俊道。
沈舒呵呵一笑“景公一無年邁昏庸,二無腦疾,他還能分不清讒言與否他愿讓晏子殺人,便是認同人死罪。”
別把君王想得那么無辜好嗎什么奸臣讒言,不過是符合君王切身利益罷了
“縣君覺得士之死悲否”郭俊問道。
沈舒是知道二桃殺士的故事,畢竟這個典故太出名了,玩個桌游都能遇到,但具體的古文她也確實沒讀過,沒法擅自作評論,只能道“我又不是晏子和士,如何知道他們是否可悲”
郭俊一愣,沒想到沈舒是這么個回答。
這個答案,怎么說呢,就有些無賴。
沈舒道:“未知全貌,不予置評。”作為一個經常在網上吃瓜的網民,她只知道往往讓驚天大瓜每隔幾個小時就要來一次大反轉,反轉的結果往往令人大跌眼鏡。
后世都如此,古人也是一樣,二桃殺士絕非史書寥寥幾筆記載地那么簡單,所以她沒法說誰對誰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