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俊看了沈舒一眼,將晏子春秋內諫篇中的二桃殺士的故事復述了一遍。
聽完這個故事后,沈舒只有一個想法前面發展本來就有些不太正常,結局更是太扯
這自殺的人要是道德感這么高,還會恃才傲物,失禮于晏子
而且晏子一說要殺這人,景公就直接同意,顯然就是早早想要除掉這人了。
最后沈舒問道“賜的真的是桃子”還是這桃子是比喻嗯,寓言故事大部分都是比喻。
“哈哈哈哈”郭俊笑得更厲害了,他覺得沈舒真的很有意思。
沈舒無奈,她真的覺得史書的這種春秋筆法很討厭。
“不管是否是真的桃,我只問縣君可為像景公和晏子,防范于未然乎”這才是郭俊最想問的問題。
沈舒想了想道“不敬上可罰,但也不可亂罪定人。不過若真有證據,自然要先下手為強。”她又不是圣母好嗎
對待廬陵王的問題上,她就選擇先下手為強。
郭俊點點頭,他突然發現沈舒是善,但似乎也不該稱弱,但也確實不符合他對君王的想法。太過仁義的君王,只適合守城,不適合開國。
見郭俊不說話,沈舒反而看向郭俊問道“郭師喜奏梁父吟是為士悲還是為晏子悲”
“非也,晏子有何悲士又有何悲仆為自悲也”郭俊又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沈舒不懂,她看向一旁的袁充,見袁充這次沒有目露傷感,反而是調笑“晏子儉矣,夷吾則奢;齊桓以霸,景公以治。景彥一身才學,可憐此世無桓景二公啊”
這是懷才不遇
沈舒挑眉看向郭俊,果然見其被說中了心事后,目露傷感之色,但只是轉瞬而逝。
“吾還未到而立之年,還能靜待明公”郭俊又飲了一杯酒水,只是眼中有些渙散了。
她看向郭俊,若有所思。
這人是來建康擇主的
至于這擇的主是否會是她沈舒搖搖頭。她雖然想要當郭俊的主公,但她有自知之明,她相信以她現在的身份地位,郭俊要是真的認她為主,那才是腦子瘸了
郭俊和百工、部曲,婢仆、女官,甚至是徐景這樣的煉丹師都不一樣。
百工、婢仆和部曲求的是生存,言娘子求的是女子官位,而徐景求的同樣是官位。
可郭俊不同,郭俊求的是鴻鵠之志。
能打動郭俊的絕非高官厚祿,而是主上個人和所能實現的霸業,他求的是自我價值的實現。
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
郭俊就是那種會自己擇主的能臣。
可對郭俊,她卻談不上多喜歡,她甚至覺得郭俊并不符合自己心目中的老師形象。
但看袁充的樣子,郭俊顯然是有真才實學的,而且這個老師她也已經認下了,不能更換。
沈舒有些發愁,她覺得自己和這個老師且有的磨呢。
郭俊已經有些醉了,但卻還是和袁充推杯換盞,沈舒自然不適合再呆下去了,她獨自一人出去散散氣。
等出了院子后,沈舒漫步在袁氏的院子中,她沒有直接回梧桐院,而是想在袁氏走一走。
“您要去水榭邊嗎”言娘子跟在沈舒身后問道,“早秋苦熱,池邊還算清爽,小娘子可要去那里賞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