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修士想要在容貌最盛的青春年華結成金丹都還難以做到,中年結丹的修士少不得要吞吃許多駐顏丹挽留容姿,聞師弟倒好,他居然嫌自己面太嫩,想熬得年長些再做打算。
喻南淵好笑地看著聞雪舟,這眼神的含義被聞雪舟會悟出,后者淡淡地說“所以師兄也覺得我看上去年紀輕。”
語氣雖淡,瞧著卻是有些慍怒。
喻南淵想了想就明白過來,既然聞師弟心儀蕭清音,當然是想自己看上去比對方年長幾歲,而不是只能被視作排除在擇偶范圍以外的師弟,凡是男子,無不如此。
聞雪舟想的則是,到時同門師兄弟結隊出行,人人皆是二三十許的外表,唯獨自己一人像是小輩,豈非格格不入,有失威勢。
聞雪舟若是旁人,喻南淵也便知情識趣另起話頭了,但他想到聞雪舟在原書中的慘死下場,總歸忍不住要多嘴兩句。
他道“我只是在想,水滿則溢,壓制修為到底影響道心進境,為何不順其自然呢順應天道,自能得天道襄助。”
不論是否卷入男女主身邊的漩渦,魔修入犯恐怕都是釘死在主線劇情上的必然事件,聞師弟早一日結丹,就能早一日結嬰,擁有強悍的實力方能逾越死局,尋求一線生機。
他不能把話說得太明白,更不能透露自己的穿書真相,就只能拐彎抹角,旁敲側擊。
聞雪舟未料到喻南淵的說法,他細細品味著其中的真意。
少頃,他道“師兄離筑基圓滿也只有一步之遙,為何不再更進一步師兄早日結丹,宗門子弟必對師兄刮目相看。”
喻南淵對答如流“我修行是為自己,又不為這些虛名,師弟不也是么若師弟是為虛名,便不會壓制修為了。”
若無鴻蒙天吸收他丹田里轉化的靈氣用于孕育生機,喻南淵怕是已經筑基圓滿,但話又說回來,他步入筑基后期恰是得益于鴻蒙天白送的那些修為。
因為鴻蒙天,他這個昔日的吊車尾現在也能追趕在天才們的屁股后面,排著隊等著結丹了。
聞雪舟聞言一怔,心中一動,遂頷首“然也。那么,我與師兄比比。”
他驀然將指間拈著的沒有動過的瓜子彈至半空,另一手并指為筆,在空氣中揮動畫印,寒冰靈氣自他指尖逼出,在半空凝塑成一面懸浮的冰鑄陣盤,那葵瓜子就如棋子一般被吸貼在陣盤的其中一格。
喻南淵為聞雪舟對靈力的熟稔控制嘆服,同時又心起困惑,師弟是要和他下棋嗎
他為難地撓頭“師弟,我不善手談。”
聞雪舟默然。
“無妨。”聞雪舟善解人意地給師兄降低難度,“那師兄便只用打落棋盤上所有的棋子即可。”
他語罷又捏一訣,旋身而起以手拍桌,桌上瓜子紛紛震揚,被冰凝陣盤吸引而去,盡數貼于半透明的陣盤之上,如星辰綴于夜空,大珠小珠落銀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