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誓可不似一般誓言,發下血誓者若違背諾言,定會反噬自身。
趙時寧也就隨口一說,她明白自己現在幾斤幾兩,大字都認不全幾個,怎么可能天天去看那么多的奏章,治理好青丘。
“我就隨口一說,你別亂來。”
趙時寧輕輕一蹦,跳上了臺階上,碧色的裙擺隨著風飄起。
她抱著手臂,轉過身看向他。
趙時寧比白琮月矮了許多,現在站的比他高了兩層石階也只能面前平視他。
趙時寧又往上又跳了一階,終于可以俯視著他,她一抬下巴,比起他更像是只高傲的小狐貍。
“別以為懷了八只小狐貍就能恃寵而驕,還不快背著我,這臺階這么多我不想走。”
她如今遁光術都學會了,從山腳到山下也不過轉眼間的事,可她就是壞著心思想折騰他。
白琮月也由著她使喚,直接轉過了身,微微屈下身,意思不言而喻。
趙時寧盯著他寬厚的脊背,毫不客氣趴了上去,攬住了他的脖子,雙腿夾著他精瘦的腰身。
“小狐貍,嘚駕”
她有些孩子氣地說出這句話,說完又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趴在他脊背上悶悶地笑出聲。
她的頭靠在他的肩上,久違地感受到一種悸動。
之前有一次她就從他身上獲得的某種類似于母愛的情感,但這種情緒很快被他消耗干凈。
可今天她又體會到了這種柔軟的情緒。
白琮月雙手托著她的腿彎,穩穩地背著她,一步一步地往臺階上走,完全沒有使用任何的術法。
神仙的時間總是不能用來浪費,無需睡眠用餐,趕路瞬息萬里,做任何事情掐個決便好。但神仙的時間又無比的漫長,白琮月在這漫長的歲月里,學會了睡覺用餐一步一步趕路,可還是覺得時日太慢。
但這個時刻,他又無比憎恨光陰太短。
這一千階的長階終有走到盡頭的時候,他卻已經在心里期盼與她歲歲年年,生生世世。
“小月亮,你走得怎么這么慢,我都快睡著了。”
趙時寧打了個哈氣,手懶倦地拂退身邊的云霧。
她隨意找了青丘的一個地方停下,對青丘并不了解,但停下在山腰間只有一條路,只能沿著石階就往上爬,并不知帝君府距離此地多遠。
可能要走一會,可能要走一天。
但她的耐心也只有那么一會,總是急迫著趕路。
“若是困了,就閉上眼睛睡一會。”白琮月柔聲道。
他有長到一生的時間可以去陪她,但她連黃昏到夜晚的間隙這點時間就已急不可耐。
白琮月倒沒有覺得這樣不公平。
他只是想趁著這點時間,多與她待上一會兒。
他總還是惶恐不安。
怕她得到了想要的,就將他徹底拋下。
等到夜色淹沒了帝君府,星星點點的燈光又將黑暗點亮。
白琮月才抱著趙時寧回到了帝君府,她到底還是撐不住犯困,終是理解不了情人間獨處的悸動,但睡到一半又嫌棄他脊背硌人,非要趴在他懷里睡。
阿繡在帝君府前從白天等到了黑夜,黑色的發上沾染了露水,像是逐漸枯萎的花朵。
他遠遠地感受到趙時寧的氣息,就急匆匆地奔了過去。
趙時寧依賴地靠在他的懷中,像是孩子依賴在母親的懷中。
她與她的丈夫不僅和好如初,反而親昵更甚從前。
阿繡臉頰上的傷痕不見,卻無端地開始疼痛。,,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