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繡屈身行了禮,可視線卻時不時落在趙時寧身上,好像有滿腔的思念要同她傾訴。
白琮月沒有理會阿繡,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他這么個人。
阿繡腳步一滯,卻不能做什么,只能不遠不近地跟在白琮月身后。
春夜的風還帶著一絲涼意,阿繡幾乎要被這黑暗完全淹沒,只知道盯著白琮月的背影,眼前也只有她與她的丈夫耳鬢廝磨,情深不倦的一幕幕。
阿繡像是行尸走肉般停在了寢殿門前。
他不能再進去,也不敢再進去。
明明心中早已下定了決心,只要能陪在趙時寧身邊就好。
可為什么還是控制不住開始痛苦。
白琮月片刻之后推開了門,淡淡地瞥了眼阿繡完全恢復的臉。
阿繡陡然低下了頭,屈身行了個禮,有些不敢看他。
“是她治好的你”
白琮月聲線微冷,他見阿繡第一眼便看到他臉上的傷已經痊愈,但礙于趙時寧隨時可能會醒,沒有立即發作。
他生平第一次恨不得讓一個人就此消失,可卻又不得不忍耐著他的存在。
阿繡猶豫了一瞬,沒有回答。
白琮月瞬間了然,忍不住冷笑,“怎么你現在是來本君面前炫耀的嗎”
“不是我只是擔憂阿寧,她遲遲未歸”
阿繡有些焦急地解釋道。
“阿寧你一介低賤的花靈也配喚帝妃的名字”
他無暇顧及趙時寧怎會有本事治好他,阿繡眼中幾乎快溢出的情意格外刺目。
阿繡的話陡然堵在了喉嚨中,清亮的眼中逐漸有了些淚意,他的頭越垂越低,幾乎完全躲進了黑暗里。
白琮月見他如此上不得臺面的樣子,心中泛起冷嘲,可又忍不住生出了些凄苦之感。
她為了這樣的卑賤的仙靈,不僅劃傷了他的臉,甚至還要與他斷絕關系。
她究竟看上了這小花靈什么
他那張臉嗎
周圍的威壓越來越重,阿繡喉管里溢出了濃重的腥味,俊朗的面容沒有半分血色,孱弱的身體搖搖欲墜。
阿繡驟然跪在了地上,半分尊嚴全無。
“是小仙說錯了話,求帝君寬恕。”
“寬恕你做了什么需要本君來寬恕你。”
白琮月見他如螻蟻般匍匐于地,唇這才勾起些許弧度,但并不真切。
阿繡還想長久地陪著趙時寧,不想就這樣死在白琮月手里,他只能把自己的姿態放的愈發得低。
“帝君,都是小仙的錯,求您不要再為難小仙了,我就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小仙別無所求,只求能留在帝妃身邊伺候”
阿繡眼中漸漸蒙上的一層霧氣,不過是十六歲的少年郎,他怯弱懵懂,什么也不懂。
他懂的只有想留在喜歡的人身邊。
他的尊嚴不值一提,
他的愛戀同樣微不足道。
白琮月無意與他多費口舌,但聽到他說的話還是忍不住冷嗤一聲:“你口中的伺候便是爬她的床嗎”
阿繡猛得抬起頭,臉色煞白,“帝君怎么能這樣說,天地可鑒,我與帝妃清清白白。”
白琮月神情淡漠,不過須臾便想好了小花靈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