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阿繡輕輕推開了門,將她的早餐用的甜粥和點心放在了
桌上。
他除了臉色有些憔悴,再也看不出別的異樣,長身玉立,青衫如竹,瞧著依然是俊美的少年郎。
誰也不會知道。
他已經不是個男人
趙時寧見著阿繡連忙招手,拿了一件嫁衣對在身上比了比,“阿繡,快來幫我看看哪件更好看。”
有時候,她身上有一種近乎天真的殘忍。
趙時寧不是不知阿繡與白琮月之間的嫌隙,甚至也隱約懂得阿繡對她的不止是簡單的報恩之情。
但她只會選擇漠視這一切,甚至可以笑意燦爛地讓他為她選一件出嫁的嫁衣。
也正是她這種殘忍,阿繡恍若覺得自己在被凌遲一般,竟然比昨日的切膚之痛還要令他難以承受。
他近乎是渾渾噩噩地走至她身邊,漠然的視線落在鋪在面前的幾件嫁衣。
若是她穿上定然會特別好看。
只是她要穿上這些衣服,嫁給別人。
“阿繡,我都快糾結死了,快幫我選一件,你說穿哪件我就穿哪件。”
趙時寧不知他的心境早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還以為他是從前懵懂又單純的小花靈,甚至還想要親昵地挽住他的手。
但阿繡卻避開了她,眉頭蹙起,“帝妃,不可如此。”
趙時寧難得遲鈍了一瞬,沒有反應過來他口中帝妃的稱呼,隨后意識到他在這樣稱呼她,用如此疏遠的詞匯。
“阿繡,你怎么了你怎么能這樣喚我呢,我們不是說好了是朋友嗎”
趙時寧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就變了樣子,明明前日她把他臉上的傷口治好,他還在她面前毫無顧忌地抹眼淚,說要用一輩子報答她。
這才過去多久,他就開始疏遠她。
“是不是白琮月又欺負你了阿繡,是不是他欺負的你,你實話實說,我可以去教訓他。”
趙時寧立即就找到了癥結所在,但這些話說出來卻被阿繡否認。
“阿寧,你即將成婚了,從此之后就是有夫之婦,你我之間該保持距離,不然會惹出閑話。這對你不好。”阿繡又立即補充一句
“不是因為帝君,莫要因為我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
趙時寧的眉頭擰起又松開,放下了手中嫁衣,“什么狗屁規矩,怎么會這么麻煩,早知道就不成婚了。別人愛說什么閑話便說去,與你我有什么干系,我們之間本就是清清白白的。”
阿繡搖了搖頭,“阿寧,人言可畏,此后你身為帝妃,一言一行都有人盯著你,萬萬不可再如此隨心所欲行事。你我之間,還是保持些距離為好。”
趙時寧因著阿繡這句話,徹底對成婚這事沒了興趣。
“真沒意思,這帝妃誰愛當誰當,再過些日子你就跟我一起離開,不受這窩囊氣了。”
趙時寧也不挑什么嫁衣了,直接坐回了椅子上,毫無坐姿可言,隨手拿了個杏子啃了一口。
別人家俠客游蕩江湖身邊總要帶個
伺候的美婢,她也完全可以把阿繡帶在身邊,留著他在身邊伺候她。
雖然在青丘阿繡身份低微,誰讓這里遍地都是神仙呢。
阿繡這個神仙就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她這人自己就乞丐堆里爬出來的,自然不會以血統論高貴,只會憑實力論地位。
若是把阿繡放在修真界,他完全是可以蕩平一十四洲的程度。
反正她帶著他,絕對不虧。
“阿繡,以后你跟著我一起闖蕩江湖,別在這青丘受氣了。”
趙時寧想著等回去治好了小老虎,如今又收了個小花仙,她的隊伍越來越壯大起來,到時候完全可以橫行修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