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見到姜落的第一眼,就知道,這個人跟他是同類。
他們都是藏匿在人群里的怪物,雖然表面上和正常人無異,但實際上,他們身上都帶著血腥和腐尸的臭味。
姜落冷笑了一聲“你也配”
她懶得跟這傻逼再費口舌,轉身就想走,但是慕箏卻高聲道“再打一場”
姜落腳步一頓,回眸看他。
少年腦后高高束起的馬尾晃了晃,看上去真有幾分這個年紀獨有的意氣風發神采飛揚。
“就當是,我的新婚賀禮了。”
姜落給聽笑了“你給的新婚賀禮可不是這個。”
不過她也正有此意,手腕一翻,長劍又握在了手中。
慕箏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的劍“說實話。”
“我著實沒想到,你的本命武器竟然是一柄劍,劍是君子之器,嘖嘖嘖。”
他一邊搖頭,一邊笑著感嘆,“跟你不配。”
這話姜落倒是沒有反駁。
這柄劍其實不是她的,是那個人的,不過那個人在出事之前,好像就已經預料到了即將會發生的事情,把劍給了她。
后來,那個人魂飛魄散,少量的靈魂碎片進入了這柄劍,她和劍之間的聯系才算是真正綁定了。
原本她也確實是用不習慣這把劍的,但是,千百年來,不管怎么用不習慣也該習慣了。
姜落的注意力并不在這上面,聲音稍沉,“少廢話。”
慕箏笑了笑,手中也抽出了一柄如綢緞一般光澤的軟劍。
兩個人再次戰在一起,這柄軟劍跟慕箏的適配度很高,像是一條蜷縮在陰暗角落里的毒蛇,雖然看上去軟噠噠的,但一不注意就能從刁鉆的角落里鉆出來給人一口。
最后,姜落的長劍險險劃過慕箏的脖頸,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紅痕。
而慕箏的軟劍也從極為刁鉆的角度鉆出來,在她的胳膊上劃過,看起來只是輕輕一劃,但也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口子。
慕箏抹了一下脖子上傷口的血,到唇邊輕輕添了一口“還是你技高一籌。”
姜落倒退一步,垂眸看了一眼胳膊上的傷,亞麻色的眼眸不辯喜怒,“承讓。”
慕箏再次笑起來,收了劍“行了。”
他往后揮了揮手,少年的背影看上去意氣極了“我就不送了,慢走。”
姜落扯了扯唇角,沒說話。
沒有人看到,慕箏徹底消失在眾人眼前之后,他才急急忙忙找到了一個小巷子扶著墻,嘔出了一大口鮮血。
臥槽。
他一邊咳,一邊嘔,把淤血都吐完了,這才宛如廢去了全身的力氣,倚著墻坐在了地上。
姜落確實跟他很像。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慕箏又一次有氣無力地低聲笑了起來。
暢快啊。
這種,能跟知己光明正大地打一場的感覺。
畢竟,他從修煉到這個模樣,以前都從沒有人知道。
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都是悄無聲息地就中了他的招。
太蠢了他們。
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邊笑一邊嘔血,但自己卻絲毫都不在乎,估摸著胸口的淤血都差不多吐出來了,他才若無其事地伸手抹了一把唇角的血,清朗的少年音有一搭沒一搭地哼起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