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她的白月光。
姜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她是真的,從來沒想過,她家白月光會有這么狼狽的時候。
她印象里的那個人,永遠都是一身從容正氣,不管在哪里背脊都挺得筆直,就算是在為了救她靈魂四散的時候,他也都是淡然地笑了笑,然后跟她說要好好的。
跟面前的這個,坐在輪椅上恨不得往后面蜷縮的男人截然不同。
他更像是一只困獸,嗚咽著想保護自己,但是不管怎么做,周圍都是令人心悸的黑暗和荊棘。
這是她的。
姜落倏地定神,上前一步強行拽住了男人冰涼的,到處都是血跡的手腕。
殷寂抬眸,眼睛里面帶著很明顯的驚惶,他們只是匆忙對視了一眼,他又飛快地垂下了眸。
“你別看我”
“姜落,姜落”他低笑了一聲,“他們說得對,我確實不堪。”
他這樣的人,怎么能奢求別人的愛意。
他舔了舔自己干澀的下唇,聲音也啞得不成樣子,“你走。”
外面的雷聲已經停了,風雨聲響成一片,透過厚重的玻璃窗傳進來,也變成了悶悶的。
在風雨聲的映襯下,房間內更加安靜,只能聽到男人略有些沉重呼吸聲。
姜落沒有說話。
殷寂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他知道自己發病了,經過像是被分成了兩半,一半清醒地知道自己身處干燥的臥室,另一半卻總覺得自己的雙腿劇痛,鼻尖上都能聞到雨水和血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仿佛還在車禍的那個晚上。
他以為過了很久,房間里面都再沒有傳出來別的聲音。
姜落應該走了。
他想。
他自嘲又絕望地勾了勾唇角。
岳芝芝說得對。
不會有人愛他。
但是下一瞬,他卻猛地一下瞪大了眼睛。
他被女生用力拽起來,然后女生溫熱的手指強行抬起了他的下頜。
“”
他瞳孔一震,女生卻已經吻下來。
女生的唇軟得要命,卻吻得很兇很急,像是在宣誓在他身上的主權。
殷寂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推開她,但是又想起來剛才自己不受控制地把人給傷到了,手頓在半空中,放哪兒都不是。
他動彈不得,卻慢慢地被女生柔軟的唇舌引誘,好像是一個危險卻甜美的夢境,讓人止不住地往下陷去。
姜落再放開他的時候,男人的唇已經紅得不成樣子,像是涂了上好的唇脂,在黑暗中配上蒼白的膚色,看起來宛如攝人心魄的魅鬼。
姜落居高臨下地看他。
此時,女生向來亞麻色的眼眸眸色深得滲人,仿佛和這個黑夜融為了一體。
“我說了,”她的聲音也又冷又硬,“我喜歡你,所以才會接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