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到,藥效作用下的炙熱浪潮越發劇烈,如同沸騰的香膏一般,沖擊著她的四肢百骸,五臟六腑都要被燒成粘稠的水。
她要融化掉了
容娡如同從胭脂里撈出一般,原本白皙的肌膚,如今在熱意的灼燒下遍布凈透的薄粉。
她有些渴,不由自主的聳動著喉頭,掀起沾濕的睫羽,抬起瀲滟的眼眸,希冀的看向他。
她的視線有些朦朧,不太能看得清謝玹的面容。
只能模糊的看到,他如同雪松一般佇立在她面前。
但她想象的到他此時的神情。
他應是漠然的睨著她。
面容空凈明淡,神情淡漠、冰冷,不染纖塵,超然物外。
仿佛回到了她飲下茶水的那日。
他也是這般,置身事外的,看著她苦苦沉浮。
提醒著她,她是如何作繭自縛。
容娡忍不住哭出聲,淚水大滴大滴砸落,浸濕一大片,白皙的面頰上暈開霧似的薄紅,纖細的頸項簌簌發顫。
鴉羽般的鬢發沾濕,分不清是被淚水打濕,還是被煎熬的汗水浸濕。
謝玹似乎極輕的嘆了口氣,而后俯身摸了摸她滾燙的臉。
他的手好涼。
容娡立即便感覺到,空乏的藥效破土而出,幾乎要刺穿她的血肉,思緒也在同一時間被攪成粘稠的漿糊。
她難受的哭吟出聲,鼻音濃重,嫣紅的唇瓣翕動著微張,偏頭將他一段修長的骨節含入口中。
指腹上,橫亙著謝玹為放血而劃出的那道傷痕。
容娡試探著用舌尖舌忝舌氏,沒有吸出血,反而激起密密麻麻的酥癢。
她抓著他的腕骨,迷蒙間感覺到,謝玹的脈搏似乎在某一瞬間變得極快,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也驟然鼓起。
容娡被熱意磨得迷糊,如同從熱水里撈出一般,不住嗚咽著,咬著他手指的牙齒不受控的加了幾分力道,幾近要將那才愈合的傷口再次咬出血來。
謝玹輕輕吸了口氣,捏起她細嫩的下頜尖,收回自己的手指。
沾了點溫濕的指腹搭在她的腕側,謝玹似乎是在給她把脈。
片刻后,他松開手,略顯無奈的低聲道“先前是嚇你的。很快便沒事了。”
容娡卻顯然無心在意他說了什么。
她一把扯住他的廣袖,細嫩的手指用力到指節泛白,竭力讓自己混沌的思緒現出一絲清明。
她實在是不甘。
“幫我解藥”容娡的眼睫脆弱的眨了眨,眸光微閃,忍住眼淚,顫聲道,“你若不愿委身于我,那便放我走,或者或者你去找旁人來。”
旁人來解,意味著什么,他們二人皆心知肚明。
謝玹終于無法再保持淡然了。
他的臉色驟然冷沉下去,單膝壓在榻沿,手臂撐在她肩側,神色晦暗的俯視著她,喉結輕輕滑動。
“你說什么”
他咬字清冷,嗓音輕的好似一塊縹緲的素紗,卻暗含薄慍。
冰涼的發絲拂過她的耳畔,清冽的冷檀香飄入她的鼻腔,容娡又想哭了。
“我錯了。”
她從善如流,哼唧兩聲,側身試探著抱住謝玹的手臂,訶子上刺繡的雪白荷花,軟馥豐潤的花瓣,盈盈晃顫著擠壓,微微戰栗。
“哥哥,你來解藥。”
雙膝并著他冰涼的衣料,輕輕觸磨,磨出層疊的褶皺。
“不行。”謝玹鴉黑的睫羽顫了顫,幽邃的眼眸半闔,鼻息漸漸攢出一點不易察覺的低谷欠,“別亂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