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望見榻上形如骷髏的身軀。
殿外,電閃雷鳴,雨下如瀑。
方士與僧彌擠滿寢殿,誦經聲低沉悠揚。
國君垂死掙扎,嗓音如同含著無數砂礫,卻不住嘶吼著“圣女尋天命圣女來朕奉天命加冕朕朕的皇位名正言順”
“朕要天命圣女朕不甘啊,朕不甘朕要續命”
倏而一道閃電劈開漆黑的夜幕,容娡被賀蘭銘掰著臉,面向龍榻,清楚地望見老國君不成人樣的臉龐。
她嚇得險些尖叫出聲,死死咬著唇,拼命掙扎起來。
而賀蘭銘站在她身后,死死將她摁在原地,逼迫她睜眼看著。
容娡看的心驚肉跳,不由得瑟瑟發抖,用力別開視線。
賀蘭銘舉止瘋癲,湊到她耳邊,喃喃低語道“很快便要結束了,容娡。”
“很快我便要繼位登基,而你必須成為一國之后,成為我唯一的妻”
紛亂的、嘈雜的聲音不斷鉆入容娡的耳,使得她耳中嗡嗡作響。
她卻從這荒誕而可怖的場景之中,品出國君這父子倆的相似之處來。
如出一轍的瘋癲。
賀蘭銘這副瘋樣,顯然是又吃了五石散。
一種莫名的憤恨與無力,襲上容娡的心頭。
戰亂不止,哀鴻遍野,百姓易子而食。
而統領他們的皇室,安逸的享受著榮華富貴,卻是這副頹靡昏庸的模樣。
她死死掐著自己的手心,輕聲問“你做了什么”
賀蘭銘沒回答,只是掐著她的腰,一把將她推出屏風的遮擋范圍。
燭光猛地晃動起來。
賀蘭銘死死鉗制住她,推著她向前走,哈哈一笑“父皇,您要的天命圣女,兒臣為你找來了”
容娡悚然一驚,心跳的簡直要掙出胸膛,下意識地想躲避。
方士與僧彌見狀,卻好像習以為常一般,主動分開一條道路,容他們通過。
容娡渾身汗毛豎起,拼命反抗,卻還是被推到了龍榻前。
老國君渾濁的眼珠動了動,喉間發出“嗬嗬”的聲響“她在哪”
賀蘭銘笑瞇瞇的,拍了拍容娡的肩“她就在兒臣手里。”
“只要父皇下旨傳位給我”
老國君“嗬嗬”兩聲,迫不及待地召來黃門,頒下傳位的旨意。
賀蘭銘松開容娡,附在她耳邊說了句“別怕”,而后自一個方士手中接過丸藥,喂入國君口中。
燭光忽明忽暗,容娡驚恐萬狀地發現,老國君渾濁的眼珠,在吃完丸藥后冒出詭異的光亮。
她嚇得兩腿一軟,賀蘭銘拉著她后退幾步,扶她站穩后,拍了拍手。
不多時,成排的女子被黃門帶入寢殿,一個接一個地靠近龍榻。
老國君又問“圣女在哪”
賀蘭銘將容娡擋在身后,溫聲道“她們在這里。”
“每一個都是父皇您要的圣女。”
殿內很快響起古怪的聲響,交疊的人影,被燭光打在垂落的帷帳上。
容娡看見有黑血自龍榻上蜿蜒流下。
她胃里翻江倒海,幾欲作嘔,渾身難以遏制的發抖。
賀蘭銘卻神色癲狂,親密的貼在容娡耳邊,低喃的話語里充滿警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