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娡,你瞧見了嗎,這便是惹惱我的下場。”
“嫁、還是不嫁,你好好想想。”
電光詭譎,雷聲轟鳴
遠處,忽然響起噌吰激越的鐘聲,敲碎了宮城里的死寂,猛地擊破腦海中詭異的場景,將容娡從可怕的回憶中拉出。
容娡心有余悸,額角突突直跳,面色慘白,扶著柱子緩了好一陣,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守在不遠處的宮婢“何處傳來的鐘聲”
宮婢踮腳張望“回娘子,似乎是迦寧塔上傳來的,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容娡若有所思,輕輕頷首,沒再多問。
宮婢見她心事重重,主動搭話“娘子并非洛陽人士,可知這迦寧塔的來歷”
容娡搖頭“不知。”
“這是先皇前朝的那位先皇,為太子瑄所建。”
宮婢小聲道“據說太子瑄降生時,天降異象,漫天祥云不說,分明是孟冬,卻有不知從何而來的彩蝶飛來,環繞著皇后的寢殿,千蝶朝拜,三日方散。”
“后來匈奴兵臨城下,年幼的太子瑄不愿降,抱著玉璽自迦寧塔上一躍而下,百名宮侍堆成人山,接住了太子殿下”
容娡循著鐘聲,看向宮婢說的那座塔。
她想象著那場景,緩慢地眨了眨眼,也不知怎地,胸腔里忽然溢滿酸澀的鈍痛。
痛感在她的四肢百骸里橫沖直撞,痛得她心如刀割,幾乎要喘不上氣,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
宮婢悄悄覷向她的臉,嚇了一跳“哎呀,娘子,您怎地哭了”
八月甲戌,帝葬,入皇陵。
長子賀蘭銘即國君位。
是日天晴,大吉,百無禁忌。
然而登基大典過后,天幕上卻漸漸堆滿陰沉的云翳。
闔宮縞素未除,一派死氣沉沉,容娡卻在此時,被新即位的賀蘭銘宣到金鑾殿。
容娡跟隨黃門,沿著甬道往金鑾殿走。
不知為何,她所見的宮人皆是行色匆匆,遠處更是隱隱有喧囂的吵嚷聲,似是發生了什么斗爭。
容娡粗略打量了兩眼,便收回視線。
她對打打殺殺并無興趣,比起那些,她更關心賀蘭銘見她的目的。
容娡到金鑾殿時,賀蘭銘身穿國君吉服,頭頂十二旒冕,正沒骨頭似的歪在龍椅上。
她恭順地站在大殿中央。
聽見腳步聲,賀蘭銘抬起頭,撥開眼前的垂著旒珠,瞇著眼打量她。
“阿娡。”他凝視著她,半晌,低低的喚,“你一身縞素,究竟是因為國喪,還是為了早已死去的旁人而哀傷”
他的話里明顯意有所指。
旁人。
除了不久前慘死的謝玹,還能有什么旁人。
容娡聽懂了他的意思。
她心中一顫,掐著手心,努力克制住情緒,強作鎮定,緩聲道“自然是因為國喪。”
賀蘭銘沒有繼續逼問,懶洋洋地換了個坐姿,隨手拿起幾封信件,甩到容娡腳下。
“清河崔氏向朕施壓,讓朕將你放出宮。”
“還有謝氏三房的幾個黃毛小兒,聯合趙侯之子,鬧到登基大典上,逼朕就范。”
“容娡啊容娡,朕原以為你柔弱無害,眼下看來,你卻當真是手段厲害。”
“你究竟是何時令賀蘭錚對你如此情深義重朕分明事先將我的好二弟調出洛陽,眼下倒好,他也來湊熱鬧,要從朕手里將你奪走。你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