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殿廂房。
“我去關我什么事”
云搖頓在圈椅里,開始后悔剛剛不該扶這老頭起,就該讓他做足了禮。
陳青木陪著笑臉“小師叔見諒,我這也是無奈之舉。”
云搖憋氣“區區一樁瘴氣覆山就讓我去,不合適吧長老閣是沒人了嗎”
陳青木一副為難模樣“這不聽我的,我不放心;聽我的,臨近仙門大比,加宗內瑣事,他們各有分內之職,已然是物盡其用,不能再分再分就要出事了。”
云搖冷哂“就我一個剛出關的閑人,不用白不用是吧”
“師叔哪里的話,能勞得您帶隊,那是弟子們的天運吶。”
“少來這套。”
看不得陳青木蓄了胡子大把還一副諂媚笑容,云搖蹙著眉心避開了視線。
去解一趟瘴氣大抵用不了多少時間,應該不會耽擱解契的事,說到底還是這具原身的獨苗徒弟攬下來的差使,她太不給掌門面子,似乎也不合適
云搖扶額忖度,片刻才出了聲“你就說,長老閣里還有幾位聽你的有那褚天辰身后的多嗎”
陳青木訕訕笑著,一副沒脾氣的模樣。
云搖嘆氣“這三百年里,師侄的掌門之位,看來坐得不太安穩。”
陳青木腆著老臉,像有幾分羞澀“沒事兒,從今起,我不就有小師叔您撐腰了嗎”
云搖“”
云搖氣笑了,扶桌起身“慕九天還真是收了個像極了他的好徒弟。”
話聲一出,兩人卻同時愣了。
陳青木那怔忪失魂的幾息在想什么,云搖不清楚,她只按了按有些靈臺恍惚的眉心。
奇怪。
她明明對那位只存在于原主模糊的記憶碎片中的五師兄都沒什么印象,幾乎想不起那人模樣,怎么會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提起這樣一個人
就好像曾經說過許多遍。
熟稔又親切。
心口沒來由地泛起一陣澀痛來。
云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早恢復進來前那副臊眉耷眼的懶怠神態“提前說好,我今不比昔,指望我不如指望慕寒淵。若是歷練隊伍出了什么岔子,別來找我。”
“有小師叔保駕護航,總比旁人放心。”陳青木也回來那副老好人模樣。
他斟酌了下,開口問道“小師叔出關后,與寒淵師弟相處得如何”
云搖沒答,只問了句“怎么。”
“小女見雪,小師叔應該是在殿外見過,這次寒淵帶隊歷練,她定是要陪著同去的,這孩子自小便如此,心思重,連我都看不全透,”陳青木眉眼間難得多了些慈父憂慮,“我是想,若有機會,小師叔能否問明寒淵對見雪的心思,我也好早作打算”
云搖表情古怪起來“你不會是想我撮合他們吧”
陳青木忙道“小輩之間的兒女婚事自然不敢勞煩小師叔費心,只是問一句,畢竟寒淵師弟無父無母,小師叔于他既是師尊,亦是長輩”
老頭子那些叨叨,云搖是聽得左耳進右耳出。
大概是因著太心虛,快虛成空心的了,話都在腦子里盛不住
要是叫老頭子知道原主對慕寒淵做的那些好事,一句監守自盜是不夠罵了,怎么也得是個“罔顧人倫”“畜生之舉”
走火入魔還對慕寒淵生了妄念這事,還是得換個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