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眼神肅然了些,但并無意外,顯然對它的可怕早有猜測。
云搖不由得生出一絲希冀“大師既三百年前便知它厲害,可有何計可出”
了無沉默半晌,搖頭。
“我周游世間三百年,亦不得與之相克之物。”
云搖僵住,眼神沉下去。
“不過”
“”
一句惹得就要起身的云搖又將身子落回去,她扭頭“不過什么”
“梵天寺中,有一位得道高僧。只是他從未出過寺門,因此不為世人所知。”
云搖語氣微急“他有辦法”
了無再搖頭。
“那你個妖僧提他做什”
“若是他都無法解決,那這乾元界,大約就無人能為你解困了。”
半句話前已經拍案而起的云搖“”
小師叔祖停頓片刻,把拍上桌子的手悄咪咪地縮回去,然后她能屈能伸地換了笑臉“大師說話,何必這么大喘氣呢”
了無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但這位高僧脾性特殊,不理世事,一生只做一件事,便是守塔。”
“守塔”
云搖是好奇,但這會也實在不好意思打聽得道高僧們的怪癖,便直言問道“他不肯管”
“要問過方知。”
云搖長長吁出口氣,努力不咬牙“那你倒是問啊。”
妖僧笑著捻佛珠而起身,朝云搖做了個合掌禮,慢慢悠悠地轉身。
“不是,”云搖連忙起身,“問一句,難道還要專程跑回去”
了無四下一掃“不必回寺,但也不便在此地。”
“行吧。”
云搖遲疑了下,放輕聲“那我的身份”
“貧僧不會多言。只是三百年前云施主算不得低調行事,如今仙門雖都是小輩在外,但不日便是仙門大比,云施主恐怕難以藏得住真面。”
“那便不日再說,”云搖擺手,“還有一件事。”
“云施主請言。”
“這終焉”提起那名字云搖都覺得肝膽俱栗,索性跳過,“這件事,還請大師不要在慕寒淵面前提起。”
室內一寂。
須臾后,了無回身“為何”
“不為何,請大師一個字都別提就是。”
“好。”
云搖站在原地,目送披著血色袈裟的妖僧朝外走去。
若三百年前,她便左一句妖僧右一句禿驢地叫著他,那這位大師還真是海量,才能至今都愿意為她的事情如此奔波勞碌
不會是這里面有什么坑吧
隨那僧侶草鞋一步一步離開視線,云搖心里的不安也一寸一寸加重。
在了無挑起紗幔時,她終于未忍住,問了一句“世人皆說我與大師有些恩怨,可是真的”
了無撥起紗幔的手驟然一停。
云搖沒來由地心煩“大師,出家人不打誑語。”
“”
寂靜數息后。
云搖見得妖僧回眸一笑,額心一點吉祥痣如勾人血色,連丹鳳眼也撥人心神不寧。
果真是個妖僧。
云搖正感慨著,就見慕寒淵端著茶壺與茶盞,挑開另一面的紗簾,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