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斗法,寧貯仙力傷于自身,也要那往生輪宿主的小仙續命。那時我只與你說她是起始歸來之祭品,卻未曾告訴過你,她本便是起始神君的神識所化。彼時起始的仙格,也就在她仙體內。”
慕寒淵垂袖,正身“所以呢。”
“你就沒有過悔恨嗎那時的起始是天地誕生以來最為孱弱的時候,也是你殺她的最佳時機若是在那個時候將起始的仙格徹底抹滅,你就不必面對來日生死之劫”
劫震聲殿內,眼神死死盯著那二人。
他眼底劫雷弧光頻閃,似乎在急切又不安地等待或是要驗證什么。
在他的視線下,慕寒淵側回了身,將云搖以己身遮了,他微微垂首,低聲問“師尊,弟子不懂,他可是在挑撥你我、想激我向你出手么”
對上慕寒淵那副清冷出塵間恰到好處地點上了幾分不解的神色。
云搖“”
你最好是真不懂。
而圣座前。
劫終于在這他本以為該是死生宿敵的二人之間,品出了一點叫他不安的牽系。
“我本以為你在乾元滅終焉之敗,只因你骨子里本性難改的愚善,但看來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劫眼神沉晦下來,死死盯著那兩人間前后交疊的身影,還有此刻那親密到幾無間隙的距離
“初,你身為三圣之首,起始神君,司掌天地間一切規則秩序不會與這終焉之魔,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史吧。”
慕寒淵緩直起身。
自入殿后,他身周第一次有切實的殺意于清月之輝下顯露崢嶸,如鋒刃見鞘,凌水成冰。
離得最近,云搖自然也是第一刻便察覺。
在那人回身而有所動作前,云搖驀地抬手,握住了他垂于袖下的腕骨。
慕寒淵被她停在原地“師尊”
云搖道“他若死了,三圣缺一不說,御靈仙山也將黯于一日,仙庭最后一塊凈土便不復。”
停了兩息,慕寒淵低哂“終焉之力與我同根同源,它既是我,我既是它。師尊為何認為,我會不愿見到終焉盡掃、仙界沉淪之象。”
“因為在那之前,你我必將生死相爭。”
云搖抬眸望向慕寒淵。
“那不是我愿意看到的場面,你想看到嗎”
“”
慕寒淵眸里像起了青霧似的空濛山色,更襯得他眼眸幽靜,神意出塵。
這樣對視片刻,慕寒淵忽垂掃下長睫,淡淡笑了。
“師尊最知曉該如何拿我死穴。”
“”
云搖輕咳了聲,莫名有些不自在地轉開了眼。
她已經不想去看圣座前劫是個什么表情了。
“此間事暫了,不必再作耽擱,我回司天宮等你。若你想與他打,只要不殺了他,那便是打個天翻地覆,我也不會管的。”
云搖干脆利落地說完,轉身便出了大殿。
待云搖氣息離開了六識之內,慕寒淵眉眼間的淡然溫和也盡數褪作了冷淡。
他回過身,眼底依舊青霧如遮,殺意藏于其中,辨不清明。
“終焉,我不知你與起始在乾元有何交集,但我須提醒你一句。起始乃上古之神,三圣之首,在她心中,決計不會有什么重逾蒼生。”
慕寒淵視若罔聞“我耐心不多。在我起殺意前,你不妨直言本意。”
“”劫面色微冷,“縱使她在乾元曾對你留手,但如今事關仙界,她不會再放你生路。你二人乃宿命之敵,天道無違,宿命不易,這一點絕無更改。你若與我廝殺,不怕落入了起始的圈套嗎”
慕寒淵愈聽,神色愈是懶懨。
“說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