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黑巷,
一間隱秘的據點,昏黃的燈光閃爍不定,
希爾科靠在椅背上皺著眉頭吞云吐霧,不遠處,一個目睹了日之門大橋戰場的祖安混混心有余季,喋喋不休。
“死的人太多了,太多了,血流成河,尸橫遍野皮老的尸體卻沒有幾個,死的全是我們祖安人。”
“我們根本打不過上城人手里的步槍,再多的人也沒用,全是送死,死的毫無意義。”
“希爾科,范德爾果然跟你說的一樣,他從一開始就不想用流血的方式走向上城,他想的是說服,說服他竟然妄想著能靠一張嘴說服那些舒舒服服在我們頭上吸血的蛀蟲
要是真的讓范德爾跟著執法官走了,議會的那些混蛋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范德爾公開處決,他們從來都沒有在意過祖安人的感受”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一個軟弱的人,他,太重感情了,這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情。”
希爾科緩緩吐出煙氣,眉頭舒展開來,多了幾分希冀。
“只有讓他明白這條路非走不可,他才愿意放下心里的一切負擔去做這件事情,如今他的計劃完全失敗,想必他也明白了只有力量才能讓我們達成目的。”
“那我”
“你還是回到范德爾的身邊,最好不要讓他知道你我之間的事情,不然的話對誰也沒有好結果。”
翌日,預料之中,希爾科收到了范德爾的私人邀請,地點是地表區河灘。
猶豫了一下,希爾科還是決定不帶任何護衛前去赴約,范德爾重感情是他的缺點,他很討厭這一點,卻也喜歡這一點,唯有與范德爾相處,他可以毫無保留地選擇相信對方,把后背交出去。
唯一讓希爾科有些不解的是,他不明白為什么范德爾會選在黃昏時分與他相見。
等到他走上河灘的時候,穿著半袖的范德爾已經站在了河灘邊沿,背對著祖安這座城市獨自抽著煙斗。
踩上河沙,希爾科來到范德爾身邊,眺望著被化工輕度污染的湖泊。
刺鼻的煙葉在氣道里翻滾,范德爾的聲音格外沙啞。
“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死。”
沒有否認什么,希爾科轉頭看向范德爾。
“我早就知道你會充當英雄,就好像是什么圣人一樣,自以為自己的命很值錢,在上城人的眼里,你的命一文不值
你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過,別指望我給你塑碑立像,你知道我最討厭什么英雄了人都死了還算他媽什么英雄”
“所以你做這么多,是在為我好”
終于,范德爾放下煙斗,滿是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希爾科。
“死了這么多人,僅僅只是為了救我”
感受到了范德爾不善的態度,希爾科也憤怒了。
“是啊因為你這頭自以為是的蠢熊比其他人更有用你的命比其他人的命更值錢
只有你這樣的人才能帶領祖安人贏得這場戰爭我不行賽維卡不行索爾茲不行其他人更不行不然為什么我們共同打下的基業,祖安人只記得范德爾,不記得希爾科
希爾科就是一只藏在地溝里的老鼠想盡辦法只為讓祖安真正的領袖明白犧牲的意義而不是眼睜睜地看著祖安的領袖躺進墳墓里當他媽的祖安英雄
”
希爾科上前一步,用胳膊揪住范德爾的領口,恨鐵不成鋼地踮起腳尖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