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的內容是什么”卡里爾不帶感情地問。
“他沒有說,而智庫們沒辦法進入到他的睡夢中去。”科茲皺起眉。“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他的夢被儀式影響了,而我們的智庫沒有辦法突破儀式所構筑起來的屏障。”
卡里爾緩慢地點了點頭,他站起身,臉上沒有半點波瀾。無論是范克里夫還是康拉德科茲,他們都沒能從他的分析出半點信息。
但是,不知為何,康拉德科茲突然覺得卡里爾似乎并不驚訝。
“這是個需要被嚴肅對待的問題,而現在正好是休息時間。”
他如是說道,并當著他們的面走入了黑暗,身形在瞬間消失。黑暗本身甚至也沒有繼續存留,它化作一團逸散的霧氣,逐漸消弭了。
康拉德科茲沉默片刻,轉過頭看向了他的一連長。
“范克里夫,他什么時候開始這樣的”
“或許,您應該問這個現象持續多久了”范克里夫委婉地回答。“而我會回答至少四個月。”
午夜之主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難以言喻了起來。
亞戈賽維塔里昂正在做夢。
又一次。
再一次。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如今正身處夢境之中,這種感覺很奇妙,但他已經習慣了。六個月以來的高強度訓練帶給他的不僅僅只是日漸強壯的身體和殺戮這門學科的掌握進度,還有一項根本上的變化。
他變得能夠忍耐了。
他可以忍耐痛苦、忍耐恐懼、忍耐一次又一次地被擊倒,忍耐好像永遠都不會結束的體能訓練與孤身一人回到宿舍后的空虛。忍耐夢境所帶來的奇特感覺自然也不在話下。
可問題在于,他還需要忍耐另一件事。
或者說,另一些東西。
尸體,正在漫步的尸體。他們很高,他們穿著午夜色的盔甲,他們看上去簡直就像是鬼故事里的亡魂,而實際上,他們也的確是。
最關鍵的一點在于,亞戈賽維塔里昂居然認識他們。
他認識他們,盡管他其實從來都沒見過他們。
賽維塔深吸一口氣,開始朝前方走去。他身處一片荒蕪的世界,這里空空蕩蕩,除去死者們以外什么都沒有。天空是血色的,卻也掛著薄紗似的云層。
預備役跑過一灘碎石,并在今夜的夢中迎來了第一個死者。
“你好啊,小子。”失去了半張臉的塔德烏什中士微笑著說。
他的盔甲上滿是凹陷與劃痕,陶鋼亦無法逃脫被摧毀的命運。他的頭盔也是破損的,一只目鏡掛在他僅剩的那只眼睛前方,毫無感情地凝視著賽維塔。
“你好,塔德烏什中士。”賽維塔說。“今天怎么是你來歡迎我”
“因為其他人都死啦。”中士咧嘴一笑。“當然,我是開玩笑的以防你蠢到聽不出來,我還是解釋一下我的笑話吧。”
“我沒那么蠢。”預備役撇撇嘴。“你的笑話也根本就不好笑。”
“你可說了不算。”
“我是唯一一個能見到你們的人,我說了不算,誰說了算”賽維塔回敬道。“還有,你為什么非得把那個已經壞掉的頭盔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