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者沉默地撫摸著他的權杖。
“別告訴我你大老遠地從泰拉跑來這里只是為了面對面地傳達一個他的口諭。”卡里爾微笑著繼續。
現在,就連沒見過他這幅模樣的羅伯特基里曼也察覺到了不對。
“他還打算讓你做什么”
“我會在洛珈奧瑞利安發狂時控制住他,由我出手。”
“然后呢”
“向他傳達他父親的訊息以及,懲戒他在大遠征中的散漫。”
“不止吧”
馬卡多終于皺起眉。
你清楚會發生什么的,他對洛珈的容忍已經到了極限了。他可以讓洛珈傳教,無視帝國真理,甚至是陪著他玩一場愚蠢的宗教游戲但現在已經不再是所謂的父子游戲時間了。
洛珈奧瑞利安因他的愚蠢而促成了完美之城的毀滅。如果他對自己的信仰有充分的認知,而不是寧愿被蒙在鼓里做提線木偶,這件事根本就不會發生。
歸根結底,是他自己的愚蠢和散漫逼著他的父親做下這個決定,他必須為此接受懲罰,他的軍團也是一樣。
我就不評價你對他的維護了。按照你的話來看,懷言者們在趕回來看見完美之城的廢墟后,還要再被他們所信仰的帝皇當眾羞辱一次
他們信仰的不是帝皇。
卡里爾瞇起雙眼。
“談話就到這里吧。”他轉過身,走到了房間門口。“我們還有多長時間來準備”
“三個小時。”馬卡多握緊權杖,如是說道。
康拉德科茲穿戴著他的盔甲。通常,這件事是由數十名仆役在機械臂的幫助下完成的,他們會有條不紊地將午夜藍的甲胄依次覆蓋夜之主的身體。但這次,他選擇自己來。
他瞇著眼睛,站在群星之下活動著右手,被金色與猩紅點綴的精金手鎧微微張開了。那銳利的五指劃破了空氣,像是原體本人的指甲一樣鋒利。
他所穿戴甲胄的地方是一個類似觀星臺的景臺,十五扇巨大的彩繪玻璃舷窗組成了天花板與墻壁,機械臂在景觀臺下方活動,一件一件地將盔甲的其他部件運送了過來。
空氣冷到仿佛結冰,光線絢爛,被彩繪玻璃折射到了一種幾乎不應該出現的地步,他對這里早已習慣,每次戰前,他都習慣一個人在這里待一會。
凝望群星,或是觀察那些彩繪玻璃。什么也不想,只待盔甲穿戴完成。有低沉而婉轉的歌聲在四周響起。那是泰拉藝術家塔洛妮的作品,夜,這就是它的名字。
康拉德科茲很喜歡它,時常播放。若是以往,他甚至還會在這個時候輕聲哼唱,可今天卻沒有。
今天不行。
“你成長了很多,康拉德。”卡里爾說。
“怎么你不為我感到高興”科茲頭也不回地說。
“我不知道我現在是高興還是遺憾科拉克斯和他的軍團如何了”
夜之主的動作頓了一下。
“為何突然問這個”他語氣尋常地回問。
“我總得知道我那丟失的十八年有沒有造成一個好的結果。”卡里爾苦澀地一笑。
“好得很,拯救星裔和那些留下來的泰拉裔之間迸發出了非常好的化學反應,暗鴉守衛經常和我們合作,他們的戰術和行動風格跟我們相當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