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如約而至,沒有半點拖延。
它伴隨著泰豐斯的大笑聲接連不斷地降臨在了堅忍號的艦橋,仿佛一種宣告。而泰豐斯那渾身鮮血的叛徒卻表現得沒有半點不安。
他身后不斷涌出被感染的行尸,其中有尋常船員,也有死亡守衛。瘟疫化作了可視之物,在死亡壽衣與原體的眼中沸騰。
莫塔里安揮動寂靜之鐮,那可怕的鋒刃如收割農作物一般旋轉而過,瞬間便將幾只搖晃的行尸斬首。包裹著腦袋的頭盔緩緩落地,濺起一灘膿液。
傷口處有漆黑的鮮血噴涌而出,蒼蠅們迫不及待地爬了上去,大快朵頤。無首的尸體緩緩倒下,莫塔里安大步前進。
死亡之主已經歷過太多場戰爭,他鮮少會懷揣如此憤怒去戰斗。死亡壽衣們緊緊跟在他身后,有如一艘正在疫病之海中艱難行駛的小船。
泰豐斯面帶笑意地注視著他們,眼珠渾濁,好似患病。他咳嗽著,內臟的碎片和漆黑的液體不斷從喉嚨中涌出,他本人卻毫不在意地將它們涂抹在了自己的盔甲上,任由他的動力甲變得更加骯臟。
莫塔里安始終凝視著他,憤怒在他心中涌動,但并未使他真的失去理智。
他明白,泰豐斯敢于如此站在這里必定有所依仗那么,這依仗在何處
是他邪惡的巫術嗎,還是這些被他巫術所害的受難者
原體一面殺戮,一面開始以卡拉斯提豐的思考方式思考這場戰斗,他得出了幾個可能的答案,卻又都被他自己一一排除了,最后,甚至連這思考的方式也被他扔到了一邊去。
卡拉斯提豐是個巴巴魯斯人,和他一樣憎恨巫術,是他的左膀右臂,是他的戰友。他們曾一起跨越巴巴魯斯的荒涼山脈,為帝國而戰,收復無數個世界
那個人會使用的戰術中絕不會包括巫術與背叛。
所以,沒有卡拉斯提豐了,只有泰豐斯。
意識到這一點,莫塔里安的表情不由得變得更加肅殺了一些。思考過程雖長,但他的動作卻并不慢。疫病之海很快就被他們跨越,而泰豐斯依舊站在原地。
死亡之主冷厲地舉起手中提燈,來自帝皇私人收藏中的能量手槍的槍口在這一刻爆發出了一道極其明亮的熾烈。
白色的光束精準地命中了泰豐斯的胸口,這一擊本該將他的盔甲連帶著血肉統統變作虛無。但泰豐斯居然只是慘叫了一聲,便再度直起腰,站在了原地。
莫塔里安凝視他半秒,在那撲面而來的刺鼻惡臭中,他收起了提燈,開始大步向前。
死亡壽衣們立刻意識到了原體的想法,開始為他清理那些哀嚎不斷的病人,并不打算讓他們打擾這場戰斗。
死亡之主本人則徑直朝著泰豐斯走去了,步伐平穩,手中巨鐮的鋒刃尤其渴望染血。作為回應,泰豐斯也同樣舉起了他的鐮刀。下一秒,鋒刃開始互相碰撞。
莫塔里安沒有留手,招招致命,每一擊都是沖著直接殺死泰豐斯而去。后者試圖抵擋,但阿斯塔特與原體之間的差距是何其巨大四個回合不到,寂靜之鐮便劃開了他的胸腔。
陶鋼破碎,血肉與骨骼被切開,其內暴露出的景象卻猶如噩夢般令人過目不忘。
泰豐斯那大開的胸腔內部滿是密密麻麻的白色蟲卵,他的兩顆心臟像是蟲巢一般,滿是孔洞,蛆蟲在其中進進出出。脊椎骨和胸骨則變成了一種正在融化的物事,漆黑,且往下滴落著惡臭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