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內臟都已經融化,混雜著碎片的膿液噗的一聲從寂靜之鐮制造出的創口處噴涌而出,在甲板上嘶嘶作響,冒起了熱氣。
莫塔里安的脊背上爬起了一陣毛骨悚然他厭惡又不解地看著這個昔日的伙伴,問題涌到嘴邊,卻又被他自己咽了下去。
他旋轉手腕,鐮刀再次揮下,瞄準了泰豐斯的頭顱而去。后者在腐爛的臭氣中瞇起了眼睛,死亡明明即將到來,他卻仍有余力做出一個令人厭惡的微笑。
下一秒,莫塔里安的鐮刀便停在了半空中,沒能繼續深入。泰豐斯的右手如閃電般探出,抓住了它。他的力量在這一刻強大到足以和一名原體角力,他的堅韌亦是。
頂著大開的胸腔,叛徒朝前緩緩走了一步,并大笑了起來。
伴隨著他的笑聲,原本正在作戰的死亡壽衣們卻在這一刻詭異地齊齊停止了動作,哀嚎與慘叫隨之而來。
終結者動力甲的內部開始傳來接連不斷地輕微爆炸聲,漆黑的液體順著縫隙涌出了動力甲,他們抽搐著倒在地上,很快就不再動彈了。
莫塔里安驚怒交加地看著這一幕,忽的意識到了什么。
“是的。”泰豐斯收斂笑意,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朝他點了點頭。
“這不是你印象中的巫術在作祟,莫塔里安。巫術遠沒有這般強大,這是瘟疫之神的偉力,是腐敗納垢的力量展現所以你不可能贏,從我出現在這里的那一刻開始,你便敗局已定了。”
莫塔里安嘶聲拋出兩句咒罵,鐮刀猛地抽回。他痛惜地看過自己倒在地上的衛隊,憤怒在這一刻推到了頂峰,斥責自然而然地從口中誕生,再也沒有卡在喉嚨里。
“我詛咒伱,你這卑劣如蛇鼠的叛徒你怎能如此輕松自然地行謀殺之舉”
“謀殺”泰豐斯輕笑起來。“或許你該再仔細看看,他們并沒有死。”
什么
莫塔里安猛地皺起眉,眼角余光卻的確在這一刻捕獲到了些許詭異之事。
他本想仔細觀察,卻在下一秒聽見了幾聲連環不絕的骨骼碎裂聲。緊接著,在死亡壽衣們的尖叫聲中,他們的軀體開始產生形變與扭曲。
一種深沉的綠光自他們盔甲的縫隙中盛放開來,數不盡的蒼蠅突兀地出現,用口器咬開了本該堅不可摧的終結者,開始吸食起他們融化的血肉。
空氣變得愈發腐臭,他們則在慘叫中逐漸融為了一體,成為了一處活著的苗床。
“明白了嗎”泰豐斯頗具耐心地問。“慈父并非你想象中那般殘忍,祂鮮少真的要求我們去殺戮,祂只要求播撒祂的榮光。祂是慷慨的,只要求分享。”
莫塔里安沉默不語地看了過來,腦海中最后一根代表著理智的弦也終于輕輕地斷裂了。
他咆哮著沖上前去,鐮刀在瞬間便將泰豐斯斬碎。他的頭顱高高飛起,本該落地,卻被大群大群的蒼蠅托舉著,奔向了那處苗床。
莫塔里安再次拔出他的手槍,決絕且殘酷地朝著那片苗床和泰豐斯的頭顱開始連連開火,但卻無一命中,諸多蒼蠅蜂擁而至,替著泰豐斯的頭抵擋了槍火。
半秒不到,叛徒的頭顱便已經抵達苗床,他那布滿臟污血跡的面容當著莫塔里安的面,一點點地陷入了昏黃的溶液之中,苗床則開始劇烈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