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安格爾泰。
“要有信念。”基里曼告訴他。“過去,你們渴求復仇。這沒有錯,十分正當,但你們應當想到復仇之后的事,要有規劃,安格爾泰。”
“你們死去,洛珈的血要怎么辦別再向我提你那套理論,沒有傳承,新生的奧瑞利安之子只是白紙一張,甚至可能被極限戰士的文化浸透。”
“我不愿意看到這種事,如果那樣,你們的血會白流,你父親洛珈奧瑞利安的血也會白流。”
“可是”
“將這件事記下來,將它變成一種信念。”基里曼打斷他,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那張臉上的神情不屬于一個身居高位者,也不屬于一個夸夸其談者。他的臉上滿是悲憫,雙眉緊皺,瞳孔中似有金光驟起。
“要有信念,安格爾泰。”他重復道。“我們如今所身處的世界,已不再像從前那樣黑白分明。超越理性和現實的東西正一個接著一個朝我們沖來,那么,如果你有足夠的意志,如果你有足夠的信念,或許”
他停住話,仰起頭,后退了幾步。
“而且,我允許你們在馬庫拉格之耀上征兵。”羅伯特基里曼說。
安格爾泰錯愕地看向他。
“是的。”他微笑起來,這笑容里滿是輕快,郁結之氣消弭一空,到了后面,甚至變成了一陣大笑。
“去準備征兵吧,安格爾泰”基里曼高聲說道。“馬庫拉格之耀號上有不少適齡的孩子,我真是燈下黑,為何沒早點想到這件事”
大笑著,他快步離開會議室,奔赴下一件工作去了。安格爾泰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過了一會,他才抬起手,摸了摸酸澀的眼睛。
“信念。”奧瑞利安之子低下頭。“信念。”
提著他的鏈鋸戟,賽維塔緩慢地走出了運輸機。
夜之魂的登艦甲板一如既往地十分陰森,燈光昏暗,夜刃、船員與機仆們都像是影子一樣在光線里穿梭,地板上甚至有冰冷的薄霧正在彌漫。
很可怕,且十分容易滋生恐怖故事。但是,這樣的環境只能讓賽維塔感到舒適。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刻薄地冷笑了一下沒別的意思,只是單純地在嘲笑自己這樣喜好黑暗的動物習性。
但他忘記了一件事,回甲板后,是要被技術軍士們檢查的。
“你在笑什么,賽維塔里昂”一個技術軍士如是問道,背后的機械臂還搖晃了兩下,看上去十分友好。
“沒什么。”賽維塔說,并把手里還在滴血的鏈鋸戟遞了過去。
軍士低頭端詳了一會,突然從嘴里冒出了一句充滿怒氣的低沉喝罵“賽維塔里昂,你是不是又把你的鏈鋸戟頭朝下地插進地面了”
賽維塔嘆了口氣,收回鏈鋸戟,后退了幾步,讓他身后正在排隊等待檢查的人咒罵了好幾句。
“我都換過鋸齒了,你怎么還看得出來”賽維塔一面后退,一面抱怨道。“你們技術軍士的眼睛里都有植入物嗎”
“你這混蛋平常懶得像是礦坑里睡覺的老鼠,你怎么可能在戰斗結束后給自己換上一副全新的鋸齒”技術軍士冷笑著朝他走去,背后的機械臂已經拎起了一只沉重的扳手。
他一把將扳手扔了出去,自己則緊隨其后,如閃電般沖了出去,打算抓住賽維塔,要按照規章制度上的那樣讓他受罰。
可惜,有人居然比他更快,一只有力的手從后面牢牢地抓住了他,然后便是一整套關節技,將他困在了原地。
賽維塔反手接住扳手,仔細一看,驚訝地發現那個救他于水火之中的人竟然是西亞尼。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