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雖目不能視,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
但他沒有預料到一件事,即子必像父。
此事所造成的后果一直蔓延到一萬年后。
佩圖拉博和伏爾甘都聽見了那聲巨響,他們立刻結束更像是爭吵的討論,朝那邊飛奔而去。
他們兩人之間唯一的不同恐怕就只在各自的表情之上,鋼鐵之主滿面陰沉,但并不顯得驚訝。他早有預料,現在的陰沉不過只是糟糕猜想成真后的惱怒。
火龍之主則不同,伏爾甘的臉上除去憤怒,還有一種極強烈的尷尬。
那兩名常勝軍跟在他們身后,手中武器已然跳動起了電光。三分鐘后,他們遭遇了第一批惡魔。
它們當然不能和兩名原體匹敵,實際上,如果真要算起來,它們甚至無法擊敗那兩名常勝軍,可這已經無所謂了,它們被召喚出來就是為了送死。
就像埃拉姆桑蒂亞福斯一樣。
一個凡人,哪怕渾身上下被迫塞滿了屬于混沌的飾物,哪怕在被衣服遮蔽的地方刺滿混沌八角星,哪怕提前被精通惡魔學識的祭司賜福過,也只能做到這種地步
但他只是一個誘餌,一個用來掩蓋敵人真正意圖的誘餌,僅此而已。
而佩圖拉博早有預料。
鋼鐵之主提著染血的戰錘,站在滿是殘肢斷臂的走廊之內,那張自降落以來一直無比冰冷的臉上終于真心實意地露出了一個堪稱猙獰的微笑。
塔拉莎尤頓同樣聽見了那聲爆炸,她怎么可能聽不見呢內務管家鎮定地坐在空無一人的會客大廳之內,仍然低著頭整理著她面前的那些文件。
半分鐘后,大廳的一扇側門被人緩緩推開。行商浪人莫格斯雷爾特和他的十個隨從魚貫而入,埃拉姆桑蒂亞福斯的年輕助手則走在最后。
尤頓抬起眼,瞥了他們一眼,仍然保持著冷靜。
“你們是何人”她嚴肅地問。“未經允許擅闖此處,是需要進監獄的。”
行商浪人看她一眼,以一種和此前他回答英杰問題截然不同的聲音輕笑了起來。
“你果然名不虛傳,塔拉莎尤頓。”
“也難怪你能將羅伯特基里曼教的如此之好。”年輕的助手應和起他的話,也點了點頭。“可惜”
內務管家皺起眉,握住她的手杖,緩緩地從搬來的辦公桌后站了起來。
而莫格仍然保持著微笑,甚至還鼓了鼓掌。他沒有再浪費時間,揮揮手,那十名隨從便呆滯地領了命,以完全同步的速率朝著尤頓走了過來。
內務管家卻不慌不忙地對他還以一個微笑,那種絕非作假的泰然自若讓行商浪人與年輕助手神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