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為此付出了許多代價。
例如左肩甲的消失,肚腹上的一道傷口,臉頰處的一記刺傷它受了這么多傷,卻還是沒表現出半點虛弱的跡象,揮動寂靜的力量甚至開始越來越大
“看看你自己,福格瑞姆”它咆哮著斥責。“伱死去的子嗣都會為你此刻的模樣感到羞愧”
“說話以前還是先照照鏡子吧。”鳳凰微笑著回答。“我真想知道你那面罩下面現在是一張怎樣陰沉的丑臉,你簡直是在糟踐莫塔里安這個名號,你有何臉面頂著他的臉行事”
話不投機半句多,怪物怒吼一聲,以憤怒揮動了鐮刀。
它是個超凡之物,哪怕是個腐爛病變的怪物,也沒人能否認它那遠超凡世的力量。
而它現在宣泄憤怒的手段卻和普通的凡人沒什么不同,一樣都只是行使暴力,僅此而已,它身體內明明還有其他力量,它卻并不使用。
盡管福格瑞姆都能聞到屬于瘟疫的臭氣,但它就是不用,仿佛已經忘記該如何使用那些東西。
但福格瑞姆沒有忘。
所以他旋轉劍刃,搶在鐮刀到來以前喚出了怒焰形成的狂潮,冤魂在其中咆哮,在火浪中狠狠地咬傷了怪物的臉。
血肉被利爪撕扯而下,病態且長滿肉瘤的碎肉被冤魂們爭相撕碎,深綠色的膿汁和蟲卵從傷口中噴涌而出,本該就此孵化,卻在半空中就被火焰灼燒成灰。
怪物低吼一聲,連連后退,本該落下的巨鐮也止住了攻勢。
福格瑞姆立刻欺身而上,他怎么可能放過如此大好機會他可不遲鈍。
劍刃抬起,他開始以恐怖的密集攻勢開始對怪物發起猛攻,斬擊、戳刺、撩斬,一下接著一下,連綿不絕,如水流般生生不息。
短短數秒內,他就已經砍中它十七劍。怪物扇動背后蟲翼,吼叫著后退,怒火終于壓抑不住,在疼痛和愈合的麻癢中,它捂住那面目全非的臉,咆哮了起來。
“說真的,去照照鏡子吧”福格瑞姆輕笑著說。“我的兄弟可沒你這么丑。”
“我就是莫塔里安”它怒吼著爭辯。“而你,你是什么”
“我是你的死亡。”鳳凰說。“我會在這兒殺了你,好讓我的兄弟安息。”
他拄著劍站在原地,并未追擊。只是平靜地恢復著氣力鳳凰心里清楚,他還需要打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殺死這個東西,而他的體力已經所剩無幾了。
那種冰冷的感覺正在越來越強,它們加強著他對于怒焰或其他能力的使用,卻沒有給他治療傷勢,恢復體力。或許它們是可以的,但福格瑞姆心底卻有個聲音正在勸說他不要接受那種治療。
那不是治療它嘶嘶地說。
我知道鳳凰冷靜地回答。
在笑容之下,他沒有半點快意。只有嚴肅、凝重、狂怒以及悲傷。
“我要殺了你”
怪物咕噥著搖搖頭,鐮刀在手里滑落。它握到了那把武器的尾部,很顯然不是一個適合發起攻擊的握持方法。
鳳凰皺起眉,一時之間沒拿準它到底要做什么,但還是提起了劍。他本打算做防守,以不變應對萬變,卻忽地聽見一陣嗡鳴,像是引擎在咆哮的燥熱。
然后,他看見那東西殘缺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
鳳凰瞳孔猛縮。
怪物緩慢卻恰當好處的轉過身,鐮刀似慢實快地劃過空氣,寂靜以致命的力量劃過了一個大圈,黑暗中有些重物齊聲落地,還夾雜有鮮血飛濺的聲響。
那些重物里的其中一個骨碌碌地滾到了福格瑞姆腳下。
那是一顆頭顱。
戴著白色的頭盔,一道紅色的閃電橫在右側,切口處平滑無比,鮮血正緩緩滴落。他應該還沒立刻死去,至少福格瑞姆還能聽見他在試圖呼吸,但也很快就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