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手沒有說話,只是扣動扳機開槍。
危險的熱熔能量流在短暫的嘶嘶聲后咆哮著沖出槍管,奔向了那個說話的東西。它卻不躲也不避,只是安靜地站在原地,眼帶懷念地凝望費魯斯馬努斯。
那道熱熔順利地擊中了它的臉,然而,如此致命的攻擊卻只是將那面紗燒灼了個干干凈凈,對它那光潔美麗的皮膚沒有造成半點傷害。
這個東西嘆息一聲,緩緩地搖了搖頭。
它的眼中帶著極為強烈的悲傷,并緩緩地走出了黑暗。這個時候,加百列桑托發現,它有四只手,且其中一只上握著一只過于簡潔的玻璃杯,其中有一滴鮮血存在。
“我真想念你。”它低聲開口。“我因對伱的愛而重生于此世,戈爾貢。”
加百列桑托終于意識到了這個東西是誰或者說,它曾經是誰。
他毛骨悚然地握緊雷霆錘。
“不要被迷惑。”費魯斯馬努斯平靜地說。“我們還可從通訊內聽見他的聲音,他仍在戰斗,加百列。”
他厭惡地看著它。
蛇尾四手的高大生物再次嘆息一聲。
“我也是。”它說。“我也在戰斗,費魯斯。”
“閉嘴吧。”鐵手終于和它交談了一句,表情卻顯得尤為可怖。
沒有任何多余的言語,他立刻發動了進攻。這絕非魯莽之舉,而是一種早有預謀的襲擊。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哪怕是始終注意著原體移動的一連長也無法準確地捕捉到。
然而,那個被攻擊的敵人卻根本沒有要躲避的意圖。它施施然站在原地,瑪瑙般的眼睛里一片水潤,痛惜的眼淚緩緩流下。
破爐者毫無任何猶豫地砸落。
加百列桑托清楚地看見了一切。
血肉飛濺,與福格瑞姆有九分相似,卻更為嫵媚,更為妖嬈的頭顱在這一刻因絕不掩飾的痛惡與暴力產生了改變。
它那狹長且涂抹著猩紅眼影的眼眶開始碎裂,眼球從中掉落。順滑白發間生出的深紅色穿環長角被打得齊齊斷裂,變為粉末。
顴骨和臉頰上的軟肉開始逐漸破碎,果凍般的質感,粉紅色的誘人血光,和斷開的下巴以及飛出的牙齒一起灑落了出去,舌頭和牙齦被分解力場殘忍地抹消。
一擊,僅僅只用了一擊,這個褻瀆的生物便被殺死,死狀無比凄慘。
當然了,這不是結束。
它軟綿綿地倒了下去,手中的玻璃杯卻忽地搖晃了一下,那滴鮮血在杯壁中晃動了六個來回。
于是,在令人牙酸的血肉擠壓聲中,生有蛇尾和四手的怪物哭泣著捂住了自己完好無損的臉,開始哀嚎。
“讓我死吧”它痛苦地哭喊。“不要如此折磨我吾主我無法再與他戰斗了”
費魯斯馬努斯高高舉起破爐者。
“砰”
在沉重的悶響中,他一擊打斷了它那妖異軀體的中間部分。
那漸變色的皮膚固然美麗,卻沒能在這種程度的盛怒攻擊之下帶來任何額外的防護,像是舞者衣物般的繡金鎧甲扭曲、斷裂,血肉在其中變成泡沫般的猙獰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