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可真傷人,安格朗。”伏爾甘故意嘆了口氣,搭上了努凱里亞人的肩膀。基里曼在一旁點了點頭,同樣做出了一副傷心的模樣。
“你還是寫本書吧,羅伯特。”科爾烏斯科拉克斯自然而然地接過話,提起了一個玩笑。“你啰里啰嗦的毛病放在書里就不算什么了,你最好要讓我們的鋼鐵保持耐心。”
“我很有耐心。”鋼鐵之主頭也不回地說。“不管是對書籍,還是對你們。”
他站在登艦甲板的最邊緣,正在向下凝望。戰錘被他提在手里,一朵用鋼鐵雕刻而成的郁金香被別在了他那套特質的終結者盔甲的護頸處。
花瓣的邊緣銳利無比,每一片花瓣上都有細心雕刻的自然花紋,但若是有人能以某個特殊的角度將它舉起,自下而上地凝望,這些紋路便會組合起來,從而形成一個名字。
“是啊,你很有耐心。”
康拉德科茲點點頭,在骷髏面具后方柔聲細語地給出了他的嘲笑。
“你都恨不得直接跳下去參戰了,兄弟噢,剛剛閃過去的那個空降倉是你軍團的嗎啊,那我就能理解了,你沒有耐心倒也是應該的,阿博。”
原體們共同發出一陣笑聲。
佩圖拉博仍然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哼“那天醉酒和你們講起這個故事真是我最大的錯誤”
“或許吧。”夜之王輕笑一聲。“但是,不管問題到底如何,你都不應該再繼續站在那里了。回來吧,主帥,宣布你的命令吧。我們坐同一個空降倉,如何”
佩圖拉博沉默數秒,緩緩轉過身,在他兄弟們肅穆的沉默尊重中,他緩緩舉起了手中戰錘。
“那就讓戰爭開始吧。”他說。“為了人類,為了神圣泰拉。”
有燃燒的流星撞碎云層,徑直沖過他身后的那片天空,連綿不絕。被漆成不同顏色的空降倉正在急速下墜,極限戰士,火蜥蜴,午夜之刃,戰爭獵犬,死亡守衛,暗鴉守衛,鋼鐵勇士
阿斯塔特們懷揣著可怕的怒火擔任了前鋒,一如往常。軍團的運輸機和各式炮艇緊隨其后,然后是輔助軍們的載具,被固定好的坦克、裝甲車與凡人們在顫抖的甲板中急不可耐地等待著落地。
有人祈禱,有人冥思,有人正在做戰前動員。旗手重復地擦亮他們的旗桿,步兵抱緊他們的槍,腳趾在靴子內跳動。機械神甫用二進制禱言為每一個即將參戰的護教軍與戰斗機仆分享著歐姆彌賽亞的至高榮光
所有人,都明白他們將去往何方,將迎來怎樣的命運。
除了一個人。
除了歐爾佩松,或者說,歐蘭涅斯,又或者說,奧特拉瑪輔助軍奧西里斯裝甲團第七十八步兵連的連長。
他的心臟在胸腔內怦怦直跳,嗓子眼里傳來了一陣嘔吐的沖動。他領到的頭盔似乎有些太緊了,兩側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每一次跳動都讓他的大腦脹痛一分。
他把袖子拉到了手肘上方,戰斗手套里的手指已經滿是汗水,他的槍倒是非常不錯。冷靜且安穩地待在他的懷里,被那兩只汗淋淋的手束縛。
他的副手,一個叫做約里亞斯的年輕人看出了他的緊張,于是他在急速下降帶來的甲板震顫和座位下方螺栓的顫抖中問出了一個問題。
“你還好嗎,連長”
歐爾佩松轉頭看了他一眼,生硬地回答道“不,我不好。”
他當然不好了任誰在即將降落參戰的時候,還必須將一大塊沉重的寶石戴在脖子上,感覺想必都不會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