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終于來了在派出了如此之多的所謂新兵和野蠻的邪教徒輔助軍后,制造了如此多的罪孽以后,你們終于肯現身了
圣吉列斯沉默地再次舉起短矛,他已經洞悉了敵人的意圖,因此,他沒有選擇飛翔。
他開始進行急促且短暫的呼吸,肩膀已經自然而然地垂下,一秒過去,兩秒過去,當盾陣已經快要走到他面前之時,畢功之矛卻突然化作一道閃電,離開了他的手掌。
投擲是人類最早學會的殺戮技巧。
在手腕、手肘與肩關節的三次加速之下,哪怕只是一塊小小的石頭,也能成為殺死野獸的兇器。
而圣吉列斯是一名基因原體,他的戰爭技藝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經攀至頂峰因此,畢功之矛在僅僅飛行了五分之一秒都不到的時間后便殘酷地貫穿了一名懷言者的頭顱。
他本不該被擊中的,他已經做得很好了,可是,僅僅只是這樣是不夠的。
他正在面對圣吉列斯。
鮮血從他腦后濺出,并不多,卻足以讓這具軀體失去控制。首當其沖的,便是他掉落在地的盾牌與爆彈槍,然后,是他那正在抽搐痙攣的肢體。
懷言者們反應了過來,他們以真正意義上的極速理解了天使都做了什么,于是他們迅速合攏陣型,另一些人也猛撲向前,試圖填補上這個缺口。
無奈之處在于,他們為時已晚。他們的反應決不能算得上是緩慢,可是,天使早在投擲尚未結束的那一刻便同時開啟了沖鋒,并且扇動了羽翼。
狂風呼嘯而起,在已經很是狹窄的包圍圈內制造出了一場人為的風暴,遍布地面的黑色塵埃成了天使最好的幫手,它們遮蔽了視野,也讓圣吉列斯得以找到一秒鐘的機會。
他面沉如水地沖入那個缺口,右手探出,一把抓住了畢功之矛已經顯得殘缺的握柄尾部。
它沒什么懸念地刺傷了他的右手,帶來一陣疼痛,然后便被更加高漲的怒火取代。
勝局已定了。
天使揮動短矛連著那個被刺中的懷言者一起。
巨大的動能挑起了他,也讓他的頭顱在瞬間爆炸,變成一團逸散的血霧。然而軀體卻去勢不減,飛射而出,仿佛炮彈般將其他持盾者砸翻在地。
缺口開始越來越大,大成一個幾乎無法再被任何辦法遮掩的可怕豁口。
天使在塵埃中高高躍起,待到落地,畢功之矛已經刺起了另外一個懷言者。他流著血,痛苦地扣著扳機,卻被圣吉列斯完全無視。
爆彈沒有一發打得中他,那懷言者現在正被他串在短矛上當做武器使用,一個戰士怎么可能被自己的武器傷害
爆彈四處亂飛,命中更多懷言者。天使卻沒著急,而是以絕對的冷靜一直等到懷言者的子彈全部打光。
待到爆彈槍的槍口再也亮不起任何火光,他才開始把這個叛徒當做一個后天加裝在畢功之矛上的錘頭來使用。
一圈、兩圈、三圈叛徒們終于開始開火,爆彈在狂風卷起的塵埃里四處飛舞,圣吉列斯完美地躲開了每一顆。
在這個瞬間,他并不是他自己,不是巴爾的天使圣吉列斯,不是第九軍團久負盛名的完美基因原體,而是帝皇對于他們最初的設想工具、野獸、殺戮的機器,只依靠本能去行事的純粹之物
圣吉列斯短暫地拋卻了他的人性,以求得更多人的生存。暴風吹起他的鬢角,金發飄揚,染著鮮血。卡在羽翼縫隙內的冰渣終于隨著劇烈的運動開始掉落,那雙璀璨如紅寶石的眼眸中滿是殺意。
他沖鋒,殘忍且早有預謀地開始攪亂懷言者們的陣型,大肆殺戮。他持續不斷地扇動羽翼,制造狂風,卷起塵埃遮蔽視線,維持戰術上的優勢,并借助那股反沖力為自己的沖鋒增加了更大的力量。
別看他沒有身穿甲胄,也沒有完整的武器。對于一名基因原體而言,哪怕對手是真正的百戰精銳,他們之間也隔了一道巨大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