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爾條件反射般地握緊胸前寶石。
“是他在幫助我們,但他已經沒有余裕在做這件事的同時顧及到我們了。”老兵低聲說道。“看來我們走對了路。”
他看向瓦爾多,后者無言地收回長矛,用它撐住了自己的身體,好似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到底要經歷怎樣的磨難才能讓他這樣疲憊
歐爾抿起嘴,竟然走近他,安慰似地拿槍托拍了拍瓦爾多的臂甲。
“讓我們繼續前進。”他說。
卡西多里烏斯氣喘吁吁地朝著山崖頂端伸出右手。
濕冷的薄霧正在他下方彌散,風聲呼嚎,在懸崖峭壁之間制造出了駭人的聲響。半秒后,他的手被握住了,一股巨力從他上方傳來,將他拉了上去。
范克里夫對他頷首,用簡短的禮節完成了溝通與交流。
在他們頭頂,天空正在上演晝夜交替的奇妙景象。月亮和星星仍然掛在天幕之上,太陽還未從地平線遠端出現,而它的光輝已經穿透了云層,帶來了令人著迷且宣布的光輝。
西多里烏斯知道,再過不久,太陽就將完全升起。而他們所身處的這座山峰則剛好可以一睹它的風采當然了,這并不是最主要的事。
“怎么樣”范克里夫問。
這只是例行詢問。
卡西多里烏斯麻木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由于穿著動力甲的關系,他沒辦法將寶石直接拿出來觀察它的狀況。好在那位為他設計動力甲的神甫顯然考慮到了這件事,他設計了一個小型的窺視窗,安置在了盔甲的護頸上。
只要卡西多里烏斯低頭,便能從塞入窺視窗中的硬質水晶的顏色判斷出寶石的顏色。
而此刻,它正在散發璀璨的金光。
卡西多里烏斯愣了很長時間才意識到這意味著什么。
終于,終于。
德爾庫納斯家族的末裔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氣一般,忽然跪倒在地。他用雙手捂住臉頰,沒過一會,眼淚便溢出指縫,順著手甲垂直而落。
范克里夫沒有去打擾他,只是緩慢地摘下了頭盔,并將它扔在了地上。金屬觸地的聲響沉悶無比,聽上去幾乎像是一聲戰鼓,在山崖上傳出去很遠。
這聲音尚未消失,范克里夫便已經握住了他的鏈鋸劍馬達聲轟鳴一瞬,鋸齒精準地命中了一個藏在薄霧中的高大形體。
它哀叫一聲,倒在了第一連長身下。這不是惡魔或其他東西,只是一種精怪,只在清晨的霧中出沒。
它們極易受到悲傷之人的眼淚吸引,如果不加以阻止,就會附在那些人的身上,逐漸吞噬他們的生命力。這樣苛刻的捕食條件讓這些生物只存在了短短數百年時間,便已經滅絕。
好巧不巧的是,他們此刻所處的時間點剛好是它們的族群尚算完整的年代。
第一連長專心致志地繼續揮劍,沒有半點猶豫,很快便把這個精怪的小小族群徹底殺光,也算是在這個虛幻的歷史中為它們的消亡出了一部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