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有黝黑的皮膚和寬厚的臉型,甚至連頭發都一樣的卷曲。圖杰阿皺起眉,側頭看了一眼霍斯特。還不等他問些什么,牧師便在喧鬧喝彩的人群中輕聲為他解釋了起來。
“這是托伯特家的兩兄弟,稍微矮一些的那個是大哥,高一點的是弟弟。自從三年前他們的母親去世,這兩兄弟就反目成仇了。”
“為什么”
“誰知道呢”牧師搖搖頭。“兄弟相殘”
他似乎嘆息了一聲,場地中央的兩兄弟也在這個時候朝著彼此沖了過去。
他們的靴子在水泥地上發出了難聽的摩擦聲,兩個人都緊咬著牙齒,朝著對方舉起手中尖刀。大概半秒鐘后,兩抹血花飛濺而出。
托伯特家的長子用刀將他弟弟的左手捅了個對穿,但他也沒撈著什么好處。弟弟十分兇悍的用手中利刃割傷了哥哥的臉頰,傷口非常深,看上去幾乎將那張臉一分為二。
他們彼此捂住傷口,后退了幾步,在疼痛中破口大罵起來。
“你居然真的下死手”哥哥怒不可遏地咆哮起來。“媽媽會唾棄你的婊子養的”
弟弟高聲冷笑起來,顫抖的左手硬生生地對著他的哥哥比劃出了一個下流的手勢。
“少來這套媽媽死的時候你在哪里她提前二十天給你寄了信,結果你寧愿在妓院里鬼混都不肯回來再看她一眼”
“我沒收到信”
“去你媽的”弟弟怒罵。“去伱媽的去你媽的去死吧,你這雜種”
圖杰阿面色古怪地扶了扶自己的帽子,看著兩人再次互相沖鋒。
大概半分鐘后,弟弟用刀把哥哥的喉嚨割開了,他的臉上卻沒什么欣喜或大仇得報后的空虛,只有一種終于意識到了自己做了什么的恐懼。
他顫抖著扔下手里的刀,便朝著他的哥哥沖了過去,想要救他。
人群在這個時候被強硬地擠開了,兩個披著白袍的醫療士面無表情地走到了場地中央,在做了簡單的醫療措施后,他們將哥哥抬上了一個簡易的擔架,帶離了場地。
弟弟則緊隨其后,眼里已經噙滿眼淚,不停地喊著母親之類的話。
人群對此反應不一,有人發出了噓聲,認為這場決斗不夠精彩,還有些人則飽受觸動,為這場兄弟相殘有了個好的結局倍感高興
圖杰阿不是以上任何一種,但也不是那些摩拳擦掌,等待著上場的人。
硬要說的話,他只是一個單純的旁觀者,和霍斯特二人疏離地待在人群之中,等待下一場名正言順的仇殺。
“噢,這下有好戲看了。”牧師忽然興致勃勃地說。
“為什么”
“因為接下來的登臺者是兩個真正有著深仇大恨的人”
霍斯特露出個較為可怕的微笑,用手指點出了人群中兩個正在脫衣服的人。
圖杰阿抬眼望去,眉頭忽然就皺緊了。
他首先看見一個身上滿是紋身的中年男人,眼神陰沉,留著筆挺的八字胡,正慢慢地脫著他那考究的三件式西裝。
另一個人就要簡單的多,也要年輕的多。他留著短發,右臉上有一道很長的傷疤,還在額頭上紋著鮮紅的骷髏。
“這兩位你也認識”
霍斯特笑了,他點點自己的太陽穴,非常坦然地回答了圖杰阿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