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里曼從他的椅子后站起身,走到了門口,將已經數千年沒啟動過的門鎖降了下來。以原體的敏捷性來說,他要做到這件事僅僅只需要一秒鐘,但他卻刻意地將步伐放的很慢。
然后,他便回到了卡里爾身后,握著腰間赤誠短劍的劍柄,雙目亮如夜晚時分劃過天空的璀璨流星。
伊利揚納塔斯一點一點地借助椅子的扶手站了起來,它渾身上下的每一塊肌肉都正在顫抖,但它依舊懷揣著一種古怪的、視死如歸般的決心做到了這件事。
靈能之光緊隨其后在眼中亮起,不消片刻,屬于伊利揚納塔斯這個靈族的恐懼便徹底從它的臉上消弭。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陌生的優雅,謙卑的恭敬,以及一種胸有成竹的自信。
“首先,我要向您道歉,大人。”它恭恭敬敬地鞠躬,如此說道。“但您大概也清楚,我從一開始就沒有要隱瞞的意思,我絕非狂妄自大或愚蠢至極之人。”
“我看你是兼而有之。”基里曼冷冷地說,語氣緩慢且危險。“所以,你這個藏在同族腦子里的懦夫到底有什么事”
懦夫嘆了口氣。它轉向基里曼,然后再次鞠躬,對他問候,道歉,解釋,一氣呵成。
“也請您原諒,神之子,但我也并非是懦夫。之所以采取這樣的方式來讓二位注意到我,實在是無奈之舉。我必須要有一個機會,能在你們抵達索薩以前和你們進行一次交流”
“那么你一開始為何不來”基里曼嘲笑道。“為什么是不敢嗎攔下一艘船,停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然后留下幾個倒霉鬼傳遞信息,自己則躲回去操辦他們的葬禮”
“不,是因為我根本不知道此事。”它嚴肅地答道,又將視線轉了回去。卡里爾向后仰倒,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著接受了它的請求,于是它方才繼續進行解釋。
“這些可憐又不幸的使者們已經向諸位介紹過他們自己了,他們,以及我,都來自一個新生的勢力,死神軍。而本人正是他們提到的艾爾德拉德烏斯蘭”
“先知”基里曼問。
它謙虛且仍然謙卑地用伊利揚納塔斯的臉笑了一下。
“我不會這樣稱呼我自己,偉大的羅伯特基里曼,我不過只是一個艱難求索的愚者。當然了,我的確能夠看見一些遙遠的事物,好的那些,我會靜觀其變。而壞的那些,我會盡力改變。”
基里曼冷笑一下“愚蠢的預言家。”
“我們對話的重點不應該放在討論我的職業上,兩位大人我來此只是為了發出一個警告,正在索薩上等待著的東西,遠不止有這些使者們告訴你們的東西。”
“他們因吾等之領袖伊芙蕾妮的命令而將我的預言拿了過來,交由你們定奪,但這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我多次勸說我們年輕的領袖不要這樣做,至少在我完成我的預言以前不要這樣做,可她依然堅持,甚至甘愿搶在我進行預言的時候調集人手,進行秘密任務。”
“若非我在最后關頭在可憐的伊利揚身上留下了這個印記,恐怕這趟旅行只會導致你們和我們之間的關系永恒的惡化。”
它重重地嘆息一聲,做了個手勢,伊利揚納塔斯的身體就此跌坐回了椅子上。
卡里爾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對它話中的那些足以寫上數十萬字的糾葛毫不在意。
他平淡又直接地問“所以,索薩上除了陰謀以外,還有什么東西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