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將這個提醒傳達給夜刃們,他知道他的兄弟們并不需要。在亞戈·賽維塔里昂沒有帶領隊伍的時候,他們永遠都知道分寸。
凱烏爾轉過身,從尸山之上一躍而下,找到了剛從西邊側翼回來的審判之刃們。
帶頭的副官沒有名字,他自稱為罪者。凱烏爾對他們內部的這些贖罪之類的事情很感興趣,但現在并非探究的時候,因此他直截了當地開始了詢問。
“獵手在干什么?”
“召喚。”滿頭白發的罪者陰沉地回答。
他并不年老,這滿頭的白發據悉是在某次凈化儀式中留下的副作用。那種干枯的白色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否失去了一部分壽命,對于混沌儀式來說,任何祭品都是有可能的。
凱烏爾為他的回答猛地變了臉色。
“召喚誰——不,召喚什么?”
罪者為他的敏銳而露出了一個略顯哀傷的微笑,他知道這份敏銳到底來源于何種經歷。
他們都有相似的經歷。
罪者搖搖頭,用諾斯特拉莫語吐出了一個名字:“范克里夫。”
在這個瞬間,凱烏爾幾乎捏碎了他的劍柄他的憤怒是如此突然,如此劇烈,其中有一部分是因為獵手,另一部分,則是因為罪者的行為。
他在一個召喚儀式正在進行的過程中使用了諾斯特拉莫語,念出了被召喚者的名字,這完全就是在為那儀式添磚加瓦。
暗影騎士摘下自己的頭盔,滿面陰沉地看向了罪者。
“你認同他?”凱烏爾簡略地問。
“是的,戰團長。”罪者說。“你應該知道獵手的眼睛有何特殊之處,因此,當他告訴我那座銀塔到底是什么東西之后,我不得不同意他的做法。”
他的話讓原本想要進行指責的凱烏爾沉默了數秒。
他當然知道獵手的眼睛特殊在哪里——那雙眼睛來自塔羅斯·瓦爾科蘭,最初的靈魂獵手,最后的"先知",一位萬年前的老兵。
和現在不同,在軍團時期,夜之子們對于預言嗤之以鼻。這和原體的身體力行逃不開關系,塔羅斯是少有的特殊之人,這和他那超常的預言能力不無關系。
康拉德·科茲甚至親口承認,塔羅斯在某種程度上和他一樣。出于這句話,以及他本人對于預言的某種執念,軍團的前輩們為他冠上了一個略帶挖苦的先知稱號。
當然,這和靈魂獵手時期的他已經再無關系.
在他死去以后,那雙眼睛被不斷傳承,直至今日,它到底為多少人帶去預言幻象的折磨已經無人知曉,但是,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它早已不是當初的那雙眼睛。
除去預言以外,它還有了一些其他作用。
凱烏爾深吸一口氣,嘶嘶作響地吐出一個人名。罪者感激地一笑,為他站在自己這邊而感到了由衷的喜悅。
他這份異樣的情緒被凱烏爾捕捉到了,暗影騎士天生的分析本能開始運作,幾乎只在瞬間,他便知道,罪者恐怕相當渴望他人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