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獅平靜地打斷了他:“照做即可,吾兒。”
“遵命,原體。”阿茲瑞爾甕聲甕氣地說,隨后從地上撿起自己的武裝,便直接轉身離去,不帶半點猶豫。
卡里爾欣賞地看著這個背影,走到雄獅身邊,忽然伸手握住了酒神之矛。
“你好啊,魯斯。”他輕聲問候。
“.你好,卡里爾。”魯斯緩慢地回答。“答應我,下次別拿酒神之矛刺自己了,好嗎?”
“是我刺的他。”雄獅糾正他的說法,嘴唇繃得緊緊的。
他大概有一千個或者一萬個問題想要問,但他一個都沒說。萊昂·艾爾莊森有一種極其特別的專注力,而現在,他把它用在了追獵基因竊取者們身上。
卡里爾笑了笑,終于接上了雄獅在半分鐘前的話:“我們其實還有時間。”
他得到一陣探詢的凝視。
“基因竊取者們內部并非鐵板一塊,雖然它們的精神網絡和催眠靈能的確非常棘手,但我還是設法找到了弱點,就像是使用欺騙代碼入侵沉思者陣列。”
“換句話說,萊昂,我已經滲透進了這些異形的頭腦之中,它們中的那些純血者尚未發覺我的到來,更無從知曉這些根本就沒有被并入靈能網絡的混種情況如何”
雄獅皺起眉:“它們沒有被并入?什么意思?你是怎么做到的?”
卡里爾輕聲回答:“意思是,這些混種還不夠返祖,而那些足夠返祖的則不夠聰明。至于我是怎么做到的.”
“好吧,在五百世界的索薩上,我曾直面過一整支蟲巢艦隊的精華。這個解釋足夠嗎?另外,既然還有時間——我們可不可以去吃頓飯?”
雄獅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
“三份濃魚湯,再來一大份烤魚。”卡里爾說。“多謝你,卡德琳娜女士。”
蠢漁夫之家內嘈雜的聲響沒能蓋過他的聲音,女招待興高采烈地點點頭,抱著菜單跑向了后廚。
老水手哈依德渾身僵硬地坐在卡座里端,一動不敢動。
今天本來有個不錯的開始,他吃了一份魚餅,然后是一份肉餅.然后,他的雇主便提出了那個讓事情急轉直下的要求:去政府大樓。
哈依德依照自己的職責將他帶了過去,卻不知道他的雇主到底要做什么。直到幾分鐘后,他在大門外看見他的雇主被幾個急匆匆趕來的官員滿臉堆笑地包圍了
就這樣,那個瘦瘦高高像是個老師多過官員的男人被那些不知為何變得諂媚的官老爺們引走了,一個穿著筆挺制服的年輕工作人員則緊隨其后地跑出了大門,并找到了哈依德。
年輕人告訴他,他的雇主希望哈依德能夠在蠢漁夫之家內等待,他有點事情要辦,很快就會回來。
這個很快的標準是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以后,滿心不安的老水手等到了他的雇主,以及一個魁梧的老人。
在如此寒冷的天氣,這人僅僅只是披著一件長袍,袖子被他的手臂擠得鼓鼓囊囊。他明明是如此強壯,卻在手中不倫不類地拿了一根木頭長杖。
哈依德很懷疑:他真的需要這根木杖來幫助他行走嗎?這其實是一件武器吧?但他不敢將問題問出口,畢竟這個老人就坐在他身邊
而且,不知為何,他一直讓哈依德想起自己服役時的長官,一位人稱‘狂徒’的上校。在軍紀嚴明,懲罰嚴厲到恐怖的帝國軍隊內,他是少數敢于違背那些明顯不合理的任務的人。
哈依德記得他甚至有幾次敢于帶人去質問軍務部派來的官員,為什么不給他們數量合規的補給,那些在補給名單上的燉肉湯和酒水都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