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迅速更改命令:棄掉所有已被安裝爆炸物的裝甲車輛,其余裝甲車繼續前進,保持緩速,作為我們剩余人的掩體,我的命令很快就得到了執行,而襲擊也緊隨其后地到來。
首先倒下的那個新兵名為哈爾格特,一個總是很疲憊的人,他的腿被某種尖銳的金屬子彈切斷了。
他就這樣倒在地上,一輛奇美拉投下的陰影將他籠罩,履帶之間的縫隙沒有被遮擋,因此更多的子彈飛射而來,把他打成了碎塊。
他的一條腸子飛到了我腳下,然后是更多子彈。密集無比,從履帶或車輛之間的縫隙內飛出,精準地命中了我的新兵們。
“找掩護!”我吼道。“調轉方向,自動鎖敵開火模式!駕駛員給我朝著森林碾過去!”
兩分鐘后,我們接敵。在米諾利斯二號的這片森林中,我們與它們開始‘親密接觸’。它們看上去又瘦又高,幾乎像是影子那樣難以辨認。
它們在笑,慘白的臉上一片志得意滿,仿佛已經吃定了我們,牙齒在薄薄的嘴唇后閃閃發光。
它們的策略是依靠速度從天而降,發起近身突襲,以規避我們裝甲車的火力。
但它們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也并不知道我給我的每一個新兵都至少安排了一把火力強大的槍械——暗黑天使就是有富余的武器能做到這種事,而且他們非常鼓勵士兵們這樣做。
因此,這群雜碎在與我們接敵一分鐘后便發現了不對勁。我能從它們中某些死去的臉上看見那種疑惑:怎么回事?怎么這群人類并不愚笨?
我冷笑著握緊戰壕殺手,對準林間不斷開火。我不需要瞄準,因為我根本就不可能憑借自己的肉眼追上它們,但我也并不需要這樣做。
它們很靈敏,可它們只剩下一條撤退的路,而我只需要對準那條路開火就行.
接敵四分鐘后,五架禿鷲炮艇出現在了我們頭頂,并依照我的要求對準了森林深處進行轟炸。火焰燃起,地面震顫,我長出一口氣。
兩個小時后,天快黑時,我們抵達了第三號營地。出發時,我帶了五百人,而現在卻只剩下三百二十九個人。
帶領新兵們與一群靈族進行遭遇戰,還能活下來這么多人,這應當是場值得慶祝的勝利,不是嗎?
至少我的長官馬布斯是這樣想的,他特地來到醫務室內對我祝賀,而我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我甚至感到愧疚。
馬布斯似乎是看出了我那掩蓋在感謝話語后的真實情緒,因此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有位長官想要見你,哈依德軍士長。”
我吃了一驚。
“他已經在我的營帳內——”
我迅速地站起身,沒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為我進行醫療檢查的醫生惱火地看著我,不得不把手里還沒注射完的針劑拔了出來。隨后,他把沾染著消毒液的紗布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背上,打了我一個趔趄。
我對他歉意地一笑,然后立馬穿上軍服,整理儀容,跟著他走進了他的營帳。在這兒,我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卡里爾·洛哈爾斯對我頷首:“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哈依德。”
“大人,不,長官?”
身穿黑紅色大衣的他對我笑了笑:“不必糾結稱呼,直接叫我卡里爾也沒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