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傷口早已不再淌血,縱使剛才發生的戰斗強度高到難以想象,也沒能阻止他的體質發揮應有的自愈。此刻,除去那一部分受損的盔甲以外,他看上去完全就是沒有受過傷的模樣。
年輕人則不然,他看上去已經非常凄慘。肩膀處的傷還遠遠談不上愈合,手腕又多了個猙獰的傷口,絕非單純的刺傷能夠造成
對于雄獅而言,刺擊得手后旋轉手腕已經成了本能。在剛剛的戰斗中,他沒有壓抑自己的本能,因此年輕人實際上已經失去了一只能用的手。
就算他還能以右手揮劍,也絕不可能如此前一樣靈活。
“我從來都不太喜歡冥想。”雄獅緩緩開口。“這件事需求冥想者收斂所有的感官,暫時沉入心靈中的安寧之地。”
“可惜,在我人生的前幾十年里,別說一塊安寧之地,我甚至從未體會過這個詞語所代表著的那種感受。再者,收斂所有感官對我這樣的人來說,無異于讓常人失明、失聰”
“我花了很久才學會如何正確的冥想,你呢,孩子,你花了多久?”
年輕人喘著粗氣,他的神態顯得很不甘,但也很無奈。就這樣,他回以一句卡利班咒罵:“老東西你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雄獅一笑置之。
“我只是想從側面說明,我花了多大力氣才掌握你剛剛表現出的那種能力。”
“能力?”年輕人以輕蔑的語氣重復了一遍,并搖了搖頭。“那是父親賜予的恩賜,我的榮譽。”
他的回答讓雄獅皺起了眉,但仍然保持著耐心。
“就算是源自帝皇之手,它也稱不上是什么恩賜無論你如何看待它,都無法掩蓋它的本質實際上來自于這世間噩夢匯聚之所的事實。它也是噩夢的一部分,而它是我們的本質。如果說我們是油畫,它就是底色。你必須對它保持敬畏,孩子。”
然而,聽聞此言,年輕人立即橫眉怒目,把劍換至同樣受了傷的左臂,沖著雄獅舉起了手中長劍。
“我已經厭倦了你的喋喋不休了,你簡直像個怨天尤人的老婦!我本不該在這里和你多費口舌,但是,噩夢?你又懂得些什么?!”
“它在我最需要的時刻到來,它助我殺光了那些叛徒若不是它,我根本不可能從那幾個叛徒的襲擊里活下來!它是帝皇對我的肯定與褒獎!是我和我軍團正義與榮光的象征!”
叛徒?
雄獅瞇起眼睛,看著他,仔細地打量了幾秒,神色忽然變得冷冽了起來。
“叛徒?”他輕輕地吐出這個令人不快的詞。
“是啊——”年輕人冷笑著頷首。“——康拉德·科茲,福格瑞姆,安格朗,還有”
他沒能把話說完,一頭年邁卻暴怒的雄獅將他撲進了森林深處,然后是一連串的殘酷打擊。鋼劍深深地刺入了年輕人的腹腔,鮮血橫流,腸子和肝臟一并絞碎。
年輕人痛吼著發起了反擊,他給了襲擊者幾下深切的兇惡鑿擊。劍柄處的配重球成了另一種兇器,把襲擊者砸的頭破血流。
襲擊者實際上本可以躲避這幾下反擊,但他沒有這樣做,相反,他選擇面無表情地繼續手上的活計——以單手,他緊緊地握著長劍的三分之二劍刃處,將剩余的部分當成了短劍來使用。
在這把劍因承受過多的暴力而斷掉以前,年輕人的腹腔已經被他完全剖開,肋骨和內臟全都暴漏在外,肉漿似的粘稠鮮血噴灑一地
而這時,即雄獅手中的劍斷掉之時,襲擊不過才剛剛發生兩秒鐘。
年輕人咆哮著將他推開,捂著受傷的腹腔踉蹌地站了起來。他看也沒看傷口,只是一股腦地將里面的東西塞了回去,然后將被分開的皮肉按緊了,便立即重新投入到了戰斗之中。
現在,他有武器上的優勢,他鋒利的犬齒在染血的唇瓣后憤怒的閃著光——如有可能,他大概是會狠狠地在雄獅的脖頸上咬上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