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斯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那男孩。后者臉上的空洞逃不過他的觀察力,只這一點,便讓他知道剛才那連番的虐殺對這孩子而言恐怕不存在半點折扣。
他忽然開口:“你真勇敢,就像萊昂·艾爾莊森一樣。”
男孩的眼睛動了動,像是回過了神。無需任何人幫助或提醒,他醒來的一瞬間便看向了跪地不語的國王。黑火熊熊,虛無崩塌,微弱的光亮從他們頭頂緩緩灑落。
男孩笑了。
“要小心。”他輕輕地說。
黑暗碎裂。
國王的眼淚砸落地面。
男孩的尸體開始扭曲,某種超乎想象的惡念從這具千瘡百孔的身體中一點點涌出。無數人的死,無數人的慘痛——就此被融為一體。
徹底的陽謀啊。魯斯想。不殺了那孩子,就沒辦法脫困。可若是殺了他,這東西就會出來
芬里斯人嘆了口氣,舉起酒神之矛。
“來吧。”他對那個已再無任何束縛的惡魔發出挑戰,神情專注異常,冷峻無比。
——
40,掌印者之塔。
翻滾的風暴吹過磚石的縫隙,震蕩、搖晃、冰冷。自然環境已糟糕至此,此間以黑白為主色調的屋內卻依舊沒有點燃任何取暖之物。
一個十分高大的男人位于房間中央,正在翻書。
他皺著眉,神態看上去正介于不耐煩與思考之間。銀白色的束發略顯雜亂,他的長袍上也滿是灰塵,活像一座雕像,令人不禁發問:他到底在這兒呆了多久?
沒人知曉答案。
忽然,有人敲了敲門,男人頭也不抬地給了許可。
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一個以金線縫住了嘴唇的兜帽身影舉起手,做出了一長串復雜的手勢。一個身著陰森甲胄,眼眸漆黑一片的巨人低著頭站在他身后,一言不發。
轉過身的男人將這些盡收眼底,眉頭越皺越緊。
“我知道了。”他簡短地說。“讓他們做好準備,再通知時間庭,讓所有的特工都攜帶時間彈武器出動你叫什么,夜刃?”
“阿凡納齊翁,大人。”
“進來。”掌印者說,并伸手握住他的天鷹之仗。
金焰本可刺目地綻放,但他特意收斂了力量,讓其維持在了一個極低的光亮。夜刃對此一無所知,只是懷抱著頭盔踏進門內。在他身后,木門緩緩合上,仍是吱呀作響。